陳華遙鼻孔裡緩緩噴出兩道白煙:“我最後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騙你幹嘛?我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也不至於說謊啊。”譚陸陽一副要指天發誓的模樣,還偷偷對石文超使了個促狹的得意眼神。
話音剛落,猴子一步上前抓住譚陸陽的頭發,往前一帶,壓著他的頭直直撞上樓梯口潔白的牆壁。
“咚”的一聲,額頭和牆壁來了個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連牆後在黑板上寫字上的老師也感到了一陣輕微的震顫。
那牆壁為防止調皮的學生在上面踩腳印,鑲有一米六高的陶瓷牆裙,詳細算起來比頭皮更堅硬。
譚陸陽頭皮頓時撕開,破出一個老大的口子,鮮血嘩啦啦的往外冒,在牆壁上留下一攤不是太明顯的血漬。
譚陸陽措手不及,猴子又抓住他的後頸,將他的整個麵皮對著牆壁狠狠撞上去。年輕秀挺的鼻子和牙齒再一次遭殃,被牆壁的瓷磚擠壓變形,哎喲的叫聲還沒來得及沖出喉嚨,硬生生憋住。
“你、你幹什麼?”石文超驚叫道。猴子的動作快速而冷靜,這變故只有不到十秒鐘光景,他甚至還沒從張末瑩叔叔的問話中反應過來,同伴已像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地上。
“我幹你老母!”猴子說,一腳踹在石文超的下腹處,只用了兩分力氣。
石文超後退一步,捂著小腹慢慢蹲下,額頭逐漸滲出黃豆大小的汗珠,臉上滿是痛苦到極點的表情,喉嚨裡吭吭哧哧,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聲。
陳華遙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成何體統?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猴子嘿嘿笑道:“華哥教訓得是,以德服人。”手上動作絲毫不停,掐住譚陸陽的脖子提了起來,一巴掌摑過去,搖搖頭道:“給你最後一次說實話的機會,怎麼就不珍惜呢?”
譚陸陽還沒有喪失反抗的能力,倒是一肚子火氣怒騰騰的燃燒起來,眼睛赤紅,連同鼻孔的鮮血以及缺了半顆的門牙,面目猙獰嚇人,完全燒盡了理智,雙手瘋狂的抓住猴子拼命拉扯,像是街頭撒潑的婦女,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猴子穩穩佔足優勢,正要居高臨下的發話,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敢反抗,一時不及防備,被他雙手抓撓,頭臉上顯出幾道抓痕,連衣服釦子也扯脫了一顆,搞得十分狼狽,不由脫手放開。
譚陸陽又猛撲過來,雙手直上直下,亂打亂抓,狀若瘋虎。
猴子被逼得連連後退。
“咳!”
眼角餘光發現華哥神色不以為然,想及自己好歹也是威震象京的蟹委會常務委員,這糗子可丟大了。神智驟然清明,一眼看清對方來路,捏住譚陸陽的手腕往後一扭,背到身後。
譚陸陽的手臂正在急速揮舞當中,被他緊緊抓住,關節幾乎要脫臼,連帶著情不自禁轉了個身,再也動彈不得。
譚陸陽還待要罵,後腰捱了一下,痛入骨髓,一聲都叫不出口。
隔壁班級正好傳來整齊的朗誦課文聲音,很好的掩蓋了這裡的動靜。
“說!你昨晚到底在幹什麼?”猴子對譚陸陽腿彎一腳,踢得他跪倒在地。摸了摸臉上火辣辣的撓痕,只覺丟臉之極,這他孃的,還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啊,也怪自己大意,以為欺負兩個高中生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譚陸陽梗著脖子大聲道:“滾你媽的蛋!有種打死老子!”
猴子的蝴蝶小刀嗒的開啟,尖銳的刀尖馬上遞到了他眼珠子前方一厘米的距離:“我也不要你的命,就想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個距離足以讓人反射出毛骨悚然的感覺,譚陸陽頭顱不禁往後仰開,背脊冒出絲絲冷汗,勇氣一旦退去,害怕的情緒便無法抑制的湧上心頭。
這兩個男人好像不只是要教訓自己一頓,看那人冷漠的眼光,如果牙縫裡迸出半個不字,他的刀子立刻就會紮下去。
“好,好,好,我說,我什麼都說!”
猴子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收起蝴蝶刀,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句俗話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知道烏龍門嗎?”
烏龍門?譚陸陽腦子一激靈,點頭不疊道:“知道啊,在我們學校誰不知道烏龍門呢。您也是烏龍門的?馬富士是我大哥,您一定認識!”
“馬富士?哪裡來的小把戲?不認識!我只聽說過張龍。”猴子冷笑道。
“張龍?那不是烏龍老大嗎?您也知道?”譚陸陽浮現出“大水沖了龍王廟”的神氣,道:“我們一起喝過兩次酒呢!”
猴子又賞了他兩巴掌,道:“那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華哥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沒問的千萬不要廢話。”
譚陸陽被打得頭昏腦脹,內心充滿了恐懼,只懂得一個勁的猛點頭。石文超則索性抱著肚子躺倒在地上,蜷曲著身體,褲襠早已濕透,一直沒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