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蘇杭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雷辛走到外面,邵舟正在等著,一臉不善的吸著香煙,見到陳華遙才露出個難看的笑容,道:“委員長。”帶著兩人乘電梯下到十五樓的電視臺員工咖啡廳。
今天既不是週末也不是重大節日,電視臺沒什麼任務,大部分員工早已下班,咖啡廳裡十分冷清,只有兩位服務員趴在櫃臺上無聊的打著呵欠。
點了三杯焦糖瑪奇朵,陳華遙額外要了四瓶冰啤和十份菲米絲奶油點心。
雷辛沉聲問道:“邵導,今晚的決賽好像有點不對勁吧,那幾個評委偏袒得厲害,是不是收了誰的好處?”
自從上次酒吧捱打事件後,邵舟對雷辛敬仰有加,時常邀他外出泡妞,兩人關系突飛猛進,說話也十分隨意,要問什麼便問什麼,用不著顧忌。
邵舟小心翼翼打量了委員長一眼,說:“這是投資方要求的。昨天李導臨時去了一趟杭州,投資方之一的天象娛樂找到我,要求更換評委,名額由他們指定,我坐在那張臺子上,只是個陪襯罷了。在合同上我們劇組雖然有選角權,但事實上投資方發話了我們也不得不聽,一個嫦娥角色,算不上太重要,他們硬要插手,實在無可奈何。”
陳華遙一邊聽著,吃完了五份點心,又幹掉兩瓶啤酒,這才略顯愜意的半躺在椅子上,點了支煙,說:“那他們如此顛倒黑白,又是受到了誰的指示?”
邵舟警覺的看看四周,低聲道:“我聽說許小姐得罪了天象娛樂的劉總和盧總。今天下午彩排時盧總言辭對許小姐極不友善,還當眾訓了幾句。”
“劉總?那又是誰?”
“劉宏志,天象娛樂執行董事。”邵舟吭吭哧哧道:“我、我好像聽說上次劇組舉辦的酒會上,天象娛樂安排許小姐去向幾個葉家的大佬敬酒,許小姐不肯,因此給公司留下不聽話的印象。所以這次他們準備扶持願意接受調教的女孩上位。”
酒會?
陳華遙馬上有了印象。
在上次酒會,天象娛樂公司的竇啟元逼迫許蘇杭陪酒,許蘇杭不得已向自己求助,最後招來兄弟修理了竇啟元了一頓。那天就有一個叫劉總的和天虎幫老大高鵬在一起。
“那麼盧國茂又是怎麼一回事?”
“盧副總主管公司財務,他是四大家族中葉家的表親,好像是姐姐嫁入了葉家吧。他前幾天就到劇組來了,昨天更是和公司統一了意見,要許蘇杭下,梁紅燕上。事實上我是極喜歡許小姐的,她的表現堪稱驚豔,飾演嫦娥最為合適不過,就連李導也贊不絕口,遠遠甩出梁紅燕一大截。可惜投資方是劇組的衣食父母,我也做不了主。”
雷辛不悅道:“既然事情早有端倪,你怎麼不事先知會一聲?”
邵舟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是提前通知,還有什麼用?不如順其自然,反正那個梁紅燕到了劇組,我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陳華遙抽完了煙,繼續朝剩下的五個點心進攻,邊吃邊說道:“那麼問題主要出在劉宏志和盧國茂兩個人身上了?”
邵舟猶豫了幾分鐘,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前天晚上,盧副總向許小姐暗示了潛規則,被許小姐嚴詞拒絕,當時他們在餐廳吃宵夜,我就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還看到他去拉許小姐的手,被許小姐推了一把。後來梁紅燕自動找上了盧副總的房間。”
“很好,很好。”陳華遙無聲的笑了。
雷辛道:“哥,要我怎麼做?”
陳華遙伸出手掌,五個手指慢慢收緊,關節咔咔作響,手臂青筋暴現,笑得彷彿刑臺上的劊子手,說:“我要拿盧國茂的頭顱當馬桶,我拉完了給你拉,你拉完了我再拉。”
雖然天氣漸涼,但咖啡廳裡空調溫度適宜,人處在其中十分舒適,聽到那冷森森的話語,邵舟仍不禁打了個寒戰,忙說:“委員長,盧國茂的姐姐是葉家葉國棟的妻子!”
雷辛客氣的道:“邵導,天色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搞了一晚上節目也挺累人的。總之這件事我承你的情。”
邵舟哪裡還敢久留?自己有家有室,在娛樂圈又有名望,還能時不時潛規則幾個無知女性,這種黑幫爭鬥最好不要參與,忙說:“委員長、雷主任放心,我絕對不會走漏風聲的。”忙不疊的告辭了,心中卻在猶豫該不該向李季學彙報。
……
晚上十點鐘過後,雞沙區亭紅路逐步變得冷清起來,櫛次鱗比的寫字樓燈火一盞盞熄滅,街頭行人也越來越少。
東二段759號的天象大廈是天象娛樂有限公司總部,十八層高的建築不算出挑,但偶爾出入的三流女明星讓群眾很感興趣。
幾位職員辛勞一天,終於搶在末班車前加完班,揉揉發酸的腰背關掉燈走出公司,瞬間便被嚇得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