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遙剛剛隱蔽地吞掉一個小籠包,幾天不來上課,沒料到課堂紀律敗壞到這等程度,見那男生鬧得實在太不成話,課也沒法上了,說:“朱教授叫你出去,別在這裡胡攪蠻纏。”
湯世恆在別的選修課上鬧了幾次,故意整得任課老師下不了臺,還是第一次碰到有同學觸自己黴頭,當下便指著陳華遙道:“你算什麼東西?叫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兩個死黨低聲罵道:“好拽啊,以為打過拳王爭霸賽就真成拳王了?還不是跆拳道社長故意讓他的!”
原來甘牧野在比賽中落敗,抹不開面子,讓社員們散播謠言說自己當日身體不適,故意輸給對方。他那天狀態低迷,表現極其糟糕,這番話說出來倒也有大半人願意相信。
陳華遙朝朱教授歉意的一笑,說:“你擾亂課堂紀律,讓你滾蛋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我給你三秒鐘時間,別到時候自討沒趣。”
陶強先前昏昏欲睡,這時已經完全清醒,見雙方爭執,心中充滿異樣的快感,巴不得陳華遙與湯世恆言語沖突,彼此的不愉快再鬧得大一點。
同學一個月有餘,陶強早已知道那叫做湯世恆的男生從軍訓以來就是個刺頭,說話又又沖,講不到三句就開罵,還和計算機系的一名男生因為在飯堂插隊問題打過一架,十分蠻橫,想來在原高中也是一路混上來的流氓角色,
陶強不由得心想:“你陳華遙跳舞跳得厲害,想必挨不了人家一頓拳頭。嗯,最好是在鬱金香眼皮底下被揍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我胖子適時出面勸導幾句,大不了日後請湯世恆喝幾頓小酒,還營造不出在美女眼前的光輝形象嗎?”
“幹!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老子哪點擾亂課堂紀律?我分明在和朱教授友好探討,你下課給我等著!”湯世恆一下怒不可遏,情緒被徹底點爆。其他同學都被嚇住了。
陳華遙斜斜靠著,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你在課堂上大呼小叫,提出的問題顛三倒四,毫無科學性可言,屢次打斷老師的發言,影響他人學習。”
說到這,陳華遙的聲音漸漸轉高:“你把以前讀高中的老一套帶到大學來,不光上課玩弄手機,還和周圍學生談笑喧嘩,無故遲到早退,以為大學是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象京大學講究學風正、態度嚴,是個神聖的場所,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地方,你看看你自己,哪裡有一點學生的樣子?三字經怎麼說的?養不教,父之過,你爸沒教過你要做人要謙虛誠信懂禮貌?”
朱教授無法制止,由得他們爭論,聽了陳華遙這番話,暗暗頷首,心想只要你期末來參加考試,我給個優也不是不可能。
湯世恆臉上的青春痘閃閃發亮,差點爆體而出,拍桌罵道:“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抽你?”
陳華遙拿起鬱金香送的奶茶吸了幾口,說:“你這種學生從小嬌生慣養,以自我為中心,不懂尊重他人。現在是朱教授的課,不太方便,等課後我會好好和你談談。”
湯世恆還道他怕了自己,冷笑個不停,道:“不用等下課,有種你來啊?知道上次計算機繫有個蠢仔惹到我是什麼後果嗎?整整兩個禮拜不敢去飯堂打飯!”
陳華遙沒有答話,在課堂上湯世恆也不敢當真沖過去動手,見他示弱,低聲罵了幾句不再做聲。
課堂被嚴重幹擾,朱教授情緒很受打擊,拿著講義繼續說了十多分鐘,盡是索然無味的基礎理論,看看手錶,還有小半時間,懶得再理會了,直接宣佈下課。
末了,朱教授生怕仗義執言的陳華遙遭到湯世恆的報複,說:“陳華遙同學,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陳華遙明白教授的好意,笑道:“教授,我等會兒還有事,晚點再過去吧。”
“你……好吧。”朱教授無可奈何,夾著講義走出教室。
湯世恆馬上帶著一股怒氣站到他面前:“你叫陳華遙是吧?軍訓不見人影,沒讓你領略到老子的風采,現在也不晚!”
身後兩名用來壯聲勢的死黨抱臂胸前,瞪圓眼珠,擺出古惑仔的氣勢。通常只要這麼一站,對方就會腿軟心虛,不用特別動手。
眼看雙方要起沖突,同學們不由十分關注,坐在自己位子上沒有像往常一樣沖出教室。
陶強已經調整好手機的拍攝角度,等待湯世恆拳頭觸及陳華遙的一剎那,再把這張兼具美感與力量的照片傳至校園bbs,拳王的醜陋名頭不攻自破。
倒是鬱金香不是很擔心,猶有閑情與身邊女伴談笑,上次在甘牧野家裡打得南朝鮮師兄昏厥過去的場景歷歷在目,料想湯世恆一定不是對手。
陳華遙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溜過來溜過去,淡淡笑道:“我先前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你放棄了。”
“呵!還真當自己是大拿?”湯世恆幾乎要笑得肺葉破裂,沒看到老子這邊有三個人嗎?你搭上鬱金香這個全班最漂亮的女生還沒說什麼,竟敢在課堂挑戰老子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