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手,身後男生搶過陳華遙喝剩一半的啤酒杯,用西城幹紅嘩啦啦倒滿了,遞給姜耀明。
陳華遙和楊超不明所以,難道這家夥連殘酒也喝?
卻見姜耀明哈的一下,往杯子裡吐了一口又腥又粘的濃痰,伸到陳華遙面前:“喝光它,老子給你個面子,白天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陳華遙忙把頭仰後一尺,說:“梅毒可是會透過唾液傳播的,楊超同學,既然你這麼熱情,就幹了它吧。”
楊超緊緊抿住嘴唇,額頭淌汗,大搖其頭。加濃混合的美酒看起來滋味可不怎麼樣。
酒保縮在櫃臺後早就不說話了。這幫混蛋小子整天不學好,天天來舞廳滋擾生事,不是打架就是騷擾女學生,完了還不結賬,他媽的,早晚要被砍死街頭。
那個姜耀明是象京本地人,據說跟校外黑勢力有牽連,是什麼聚義堂的馬仔。
聚義堂手下幾百號人,雲槎區東面十條街全是聚義堂的地盤,上次在弗朗西斯夜總會鬧出了兩條人命,轟動一時。
他們來舞廳騷擾,酒保敢找誰伸冤?要是報警報學校,這舞廳還用開嗎?
在眾人帶著畏懼而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姜耀明愈發得意,叫聲陡然高亢起來:“陳華遙,老子告訴你,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老子就不信,一個新生能有多大能耐?”
陳華遙接過酒杯,道:“那我試試我有多大能耐。”話音剛落,對著姜耀明的下腹就是一腳。
只聽嘭的一聲,椅子彈開,姜耀明飛到七八米開外的舞池中央,接著不停地滾到旁邊臺階上,才堪堪停止,臉上彷彿那種死了爹孃的巨大痛苦,雙手緊緊捂住小腹,身體拳成蝦米,褲襠下濕了一片,已是痛得小便失禁。
楊超嘴巴大張,足可吞下一個蘋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兀自不敢相信:這他媽開什麼國際玩笑?陳華遙不就是一個會出風頭的無聊人士嗎?
其他圍觀學生顯然也都呆了,陳華遙的那一腳兔起鶻落,快得猶如閃電,眨眼間姜耀明便不見了蹤影,一時酒吧裡只剩下慢悠悠的伴奏音樂和人們粗重的呼吸聲。
三個男生一聲吼叫,拔出褲兜裡的折疊小刀,朝陳華遙圍過去。
“操,你敢惹聚義堂的人,絕對死定了。”其中一個男生更不打話,揮刀便捅了過去,那銀光閃閃的小刀劃過一條弧線,激起人們的驚呼。
楊超更是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他怕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陳華遙已是橫屍當場。
陳華遙還是那般懶懶散散混不在意的樣子,然而左手已抓住男生持刀的手腕,右手手肘如同鐵榔頭一般,呼的砸在他的太陽xue上。
楊超距離較近,親眼目睹那小混混兩個眼球雞蛋似的暴突而出,整個身軀好像被抽掉線的木偶,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嘴邊的白色泡沫咕嚕咕嚕往外冒。
陳華遙毫不停留,抓起另一個男生的金黃色頭發,對著他的面門來了一記暴烈的膝撞——楊超耳朵聽到了木棍砸西瓜似的悶響聲。
待到松開手,黃發少年鼻頭歪在一邊,嘴裡掉出三枚殘缺不全的牙齒,一張還生有大量青春痘的稚嫩臉蛋有若被打爛的西紅柿,滿是紅豔豔的鮮血。
舞廳全場寂靜無聲,過了兩秒鐘,才發出“轟”的叫喊,其中摻雜震驚、興奮、緊張、害怕、刺激種種情緒,難以一一言表。
最後一個瘦排骨男生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老貓,連頭發都倒豎了起來,慌亂之中急忙向後一躍,伸出右掌,抬起左手,腳下是弓箭步,擺出一個黃飛鴻的招牌起手架勢,虎視眈眈看著陳華遙,叫道:“呀!金剛鐵布衫!八荒唯我獨尊功!”
沒幾兩肉的身上排骨一根根暴現。
“嘩!武林高手!”眾圍觀學生又驚又喜,按捺不住了。
“沒請教……”陳華遙剛要發話,那瘦排骨男生腦袋一縮,撥開眾人一個箭步向外沖去,火燒屁股一般逃命,片刻不見了蹤影。
姜耀明抖抖索索爬起,小細腿裝了發條似的來回搖晃,怨毒兇惡地瞪著陳華遙,自褲兜摸出一部黑色手機,陰惻惻地說:“陳、陳華遙,你、你死定了,我、我只要一個電話,起、起碼上百個人就會包圍這家舞廳,你哪也去不了!”
“呵呵,這位同學好大的威風。是不是連我也走不了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抬頭一看,那聲音的主人站在邊上,高大、俊朗,勾起嘴角弧度的笑容邪魅狷狂,身上淡藍色的路易威登短袖低領襯衫彰顯高挑身材,手腕百達翡麗名錶襯托出雍容華貴的氣度,正是楊超先前所說的魏公子。
周圍已有女生驚喜莫名的尖叫聲發出,在她們看來,魏公子好比正午的太陽,光彩奪目,足以刺瞎人眼,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總會讓雌性生物腎上腺素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