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心中自然清楚,這趙茲常的死肯定和太子贏柱府上的楚墨脫不了干係。
但是如今那個“鄧先生”已經死了,幕後真兇應該還在暗處伏臥,想揪出來定然是極為困難的。
並且如今秦王贏則大限將至,就算是贏柱也參與了這個案子,白止也不能把贏柱給說出來。
即使如今的秦律主張“刑無等級,君臣上下貴賤皆從法”,但是對於這種情況肯定是不適用的。
與其如此,不如把案件真兇給推到趙糾的身上。
至於楚墨那邊,白止自然會與他們清算。
白止篤定,趙糾是肯定不願意接受搜魂的,誰還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
而儒家真言雖然有一定作用,但是對於這種級別的武夫來說,就算放鬆心神,也不一定能夠起到作用。
至於李順致的偽證,也沒有出乎白止的意料。
他前面的一番話,已經把自己和白止綁在了同一艘戰車之上。
只要不觸犯到李順致的利益,白止自信李順致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水。
贏則看了一眼白止,隨後又眉頭微皺盯向趙糾道:
“趙糾,事實是否真的如同白止說的那樣,是你,屠戮了趙茲常滿門?!”
趙糾抽身,走到了殿中,俯首開口道:
“稟王上,那全是白止的一派胡言!
微臣和趙大人極少來往,更別提結下仇怨!
而當初趙大人在朝堂之上,連上十八道諫書,死諫白起,早就和這白家水火不容!
更何況趙大人的死因還是他身上的劍傷,那劍氣分明和白家的魏英有關,如何能說到微臣的身上!
這是白家的栽贓陷害!
那玉佩的確是微臣的貼身之物,但是這玉佩在數年前便被微臣無意遺失,想來就是被他們獲得,這才能嫁禍到微臣的身上。
微臣,冤枉!!!”
白止雙眼微眯,朗聲道:
“這玉佩可是李順致李大人親手交到了微臣的手裡,難道趙將軍覺得李大人身為堂堂廷尉,會與微臣當著王上的面弄虛作假,一道陷害於你?
眾所周知,趙將軍是武道高手,府中能人無數,想偽造一絲劍氣自然是易如反掌。
而趙大人雖然當初死諫我爺爺,但是那也只是理念不合。
趙大人實乃國之柱石,一心為國為民,我白家只會欽佩,從未曾想過與趙大人結仇。
至於趙將軍你說的毫無動機,的確,按你所說,你作為一個武將的確和趙大人沒有仇怨。
但是當初趙將軍你伐周歸來,王上曾欲封趙將軍為國尉,後被趙茲常大人上諫駁回,難道趙將軍你不曾對趙大人心懷怨恨?!
趙糾,你心眼極小,嫉妒武安君白起的功勞,故意設計宴請衛橫,迷惑其說出非其本心的話,而後更是屢屢針對我白家。
更別提趙大人斷了你的升遷之路。
殺了趙大人,嫁禍給我們白家,正是一舉兩得。
趙將軍,不知這個理由可算充分?!”
白止的一番話,條例清晰,動機確鑿,證據在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目光復雜的看向了趙糾。
按照白止的這樣一番分析,似乎案件的真兇,已然明朗。
趙糾面色鐵青,一雙虎目怒睜,死死的盯著白止怒斥道:
“一派胡言!!!
白止,你這是一派胡言!信不信本官直接將你掌斃於大殿之上!!”
白止扣了扣自己的耳朵,輕笑道:
“趙將軍,好大的官威啊。
在下不過是說出了案件的實情,趙將軍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當著王上的面,說要將我掌斃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