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女人,你算什麼男人?!”
回來得及時的程錦一甩手,在關鍵時刻擋住的棍子就被他甩開了老遠,連帶著謝勇再一次被甩地上。
“程錦?!”謝綾和母親抱做一團,看到他這個時候回來都有些吃驚。
是她一覺睡得太沉了嗎?
程錦回頭想跟她說話,結果謝勇爬起來大喊一聲要上來和他拼打。程錦餘光掃過,神色陰沉無比,轉身就給了他一腳,直直踹中謝勇肚子,疼得他滿在打滾。
他自小從武,腳勁有多大,程錦自然知道。要不是這是謝綾兄長,他非得一腳踹得對方吐血,還能讓他有力氣打滾。
謝母看著慘叫的兒子,抹了把眼淚,扶著女兒退到一邊呸他:“該!疼死你都該!你天殺的,快滾!就當我沒有生過你!”
謝勇痛得站不起來,程錦聽到這話,更沒有什麼顧忌,上前就要再揍人。謝勇看著殺神一樣的人,再沒力氣也嚇得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還撞到了就站在門口的父親。
謝父對這兒子也死心了,抬腳在他屁股上又是踹過去,可憐的謝勇摔了個狗啃泥,狼狽地的爬著往外走。
正當程錦以為事情該解決了,卻聽謝勇扯了大嗓子朝裡喊:“謝綾你個沒良心的,哥哥我給你找了好親事,你等著人來接你吧!”
謝綾心頭一驚,謝勇已經跑得飛快。
程錦就想要追上去,是謝父拉住了他:“趕了一路回來,歇歇吧,別理這滿口胡言的。沒有我們的同意,誰能娶綾丫頭。”
村裡雖然窮,但都是心善的,即便要成為親家必定是和和氣氣,雙方都同意。謝父只當兒子滿嘴胡言,可程錦心裡不安之餘又十分不是滋味。
他在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謝綾早及笄了,她是要嫁人的。
謝綾要嫁人,那她要嫁的人,會疼著她嗎?
她也還要這麼辛苦幹這些粗活嗎?
程錦心裡就有些亂,抬頭去看正幫娘親抹眼淚的小姑娘,她自己雙眼也紅紅的,頭發也亂了。但她顧不上自己,強顏歡笑著安慰娘親。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早回來,她還得被兄長打了。
程錦抿抿唇,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要去摻和人家的家事,就轉身沉默著去把牛車上的米麵都給搬到廚房。
謝父那頭已經跟母女倆說過早回來的原因:“程錦這孩子真是能幹啊,讓我把魚分了三類,大的全拿去縣裡的酒樓後廚賣了,比平時賣的價高,再送一些小的。中等的就送到一些豐足的人家門前叫賣,價格比平時也便宜一些,我覺得會虧本呢,可是再一合算居然還是比以前賺,還賣得快!”
“程錦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謝母捧著丈夫交上來的剩餘銀子,化涕為笑。
謝父說:“他小子還嘴特別甜,哄得那些婦人都喜笑顏開的,還讓我以後賣魚就到她們家門口叫賣,以後還買。”
此際程錦正好拍著衣裳上的灰走過來想討口水喝,沒想到聽到謝父這麼誇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些婦人其實也不是全看在魚便宜,他這也是出賣色相了。
他堂堂紹侯世子,還真是首回這樣哄女人。
謝綾見他進來,也不用他說話,就先給他倒了水遞過去:“太感謝你了。”
程錦接過,無意間碰觸到她的指尖。也許是剛才受了驚嚇,微微地涼,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晚間的時候,謝母把雞殺了,一半給女兒熬湯,一半給程錦炒了,當是今兒的謝禮。
謝父拿出在縣城買的酒,與程錦喝酒吃菜,中間不知謝了程錦打跑兒子多少回。謝父雖然痛恨兒子不爭氣,可到底還是骨肉,程錦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助已悲傷。
程錦自小錦衣玉食,即便從武在軍營裡也吃苦,但很少接觸到百姓真正的生活。
他心中百感交織,抬頭看了眼謝綾。
小姑娘此時正幫父親編草鞋,幽暗的油燈下,她顯得極為溫婉,沒有了特意偽裝的強勢,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讓人有種想要保護她的沖動。
謝綾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抬頭望了過來,細微的燈火映在她眼中,輕輕搖曳著。就像是星辰細碎的光芒,程錦與她直直對視,聽到自己心髒怦怦地跳動。
最後是他先移開視線,仰頭把碗裡的酒一飲而盡,與謝父告辭:“謝謝伯父伯母款待,我這邊先回去了。”
“好好,快去歇著,今兒累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