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輕搖曳,照映在織銀的紅紗帳上,流光似水。帳內身影交疊糾纏,光與影之間盡是旖旎。
良久,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撩開了帳子,那手的主人面有驚色,被燭火照得有些發白。
“誰在外頭,備水。”徐硯朝外喊了聲,披上長袍。
不過片刻功夫,已有動靜從外室傳來,是幾個粗使婆子已經抬著蓋得嚴實的熱水進來。
徐硯又轉身把縮成一團的初寧用被子一裹,直接就從床榻上抱到淨房。
伺候的沒敢抬眼,給木桶灌滿了水,低頭一禮就走得幹幹淨淨。
初寧窩在他臂彎中,偷偷看他抿直的唇線,還瞥見他鐵青的臉色。
徐硯正好低頭,與她目光相交,她朝他笑笑,裝得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把人放進沐湧裡,他長腿一抬也坐了進去,大掌一伸,不過一隻手就扣住了她兩只腕。在她驚呼和扭動中把她體內的濁物給清洗幹淨。
“真是越發亂來了,怎麼就能想出這種辦法,就不能和我好好說?”
她今兒格外主動,他中午又躲了她一回,想著有防護,她再主動也能肆無忌憚的。結果就著了她的道!
誰能想到她把那玩意兒給剪了小小的破洞,最後不小心用力,就破得徹底!
他要不是覺得奇怪拿起來瞧一眼,恐怕還不會發現有齊整的口子!
徐硯說著,又氣不打一處來,朝她臀就拍了一巴掌。
淨房裡是清晰的啪一聲,初寧當即覺得他手掌落下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隨後是臉也滾燙,臊得火辣辣的。
他怎麼能打她……的屁股!
初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眨了眨眼,又臊又委屈,一大顆眼淚就吧嗒一下滾落下來。
這可把徐硯給唬一大跳,手忙腳亂去給她抹眼淚。可手上本就是濕的,這一抹,除了把她臉頰弄得濕漉漉,完全沒起到想要的效果。
他又把人摟到懷裡,直嘆氣:“做了壞事,還不許人兇你嗎?你這般亂來,連身子沒有調理,真懷上孩子了,你是要叫我多擔心?”
“你這話都要叫人耳朵聽出繭子來了,你從去歲就這樣哄我,現在還這樣哄我!”
她帶著哭腔控訴,顯得更可憐了。
徐硯頭疼,伸手揉了揉額頭:“我去歲是有哄你的意思,但我昨兒才去了太醫院,請院判有空的時候來給你號脈,調養身子。我冤枉不冤枉?”
“真的?!”初寧將信將疑,可憐兮兮地抬頭。
隨著時間推移,當初面容還有少許稚嫩的小姑娘已從花信到綻放,褪去了她的青澀,美得透淨無穢。又嫁做婦人,眉角眼梢間是不用刻意便會流露的嬌媚風流。
真是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徐硯再冷靜,偏生就栽她手裡。平時她也總是笑,從不哭哭啼啼的,鬧得徐硯最見不得她露出這種雙眸含淚,受盡委屈一樣的可憐。
他又放柔了聲音說:“是……不光你盼著,我也盼著。可也不能就這麼草率,我希望你健健康康,也希望孩子健健康康。”
“那院判應下了嗎?”
“說是明後兩日會抽空來。”
宮中貴人多,太醫院就那麼些太醫,即便沐休也有常被喊走又忙一天的事。
初寧總算化涕為笑。
徐硯看著,只有苦笑,無比惆悵地說:“你真是祖宗!”
就是派來專門收拾他的。
初寧便盼著太醫來把脈的日子,劉院判果然是在後天就上門來,徐硯一路領著他進了內宅。劉院判去過許多大員家中,倒是被這侍郎府的別致吸引了。
給初寧把過脈後,難得還跟徐硯到了竹林的小亭裡悠閑品茶。
“徐大人這裡,來了就不想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