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表哥花轎來了就不肯離開了,我又喜歡他的,就從採禮裡要了十兩銀子,給爹孃說是納我為妾。我自己趕著牛車去了侯府。”
初寧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表嫂自己趕著牛車把自己嫁了!
謝氏說到這裡,也覺得自己驚世駭俗,握著她的手緊張地說:“表妹可是覺得我太不知好歹和俗氣了,我只是小小的漁女,說真的,能嫁給程錦我已經很知足了。”
“不,表嫂你誤會了,妹妹萬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小姑娘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是覺得表嫂還是委屈了,你不願意讓家裡沾光,卻委屈了自己,我是為你感慨!”
同樣是女人,若不是愛得極深,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決定來。
而且這個表嫂還曾和程錦出生入死的,她並不比程錦差哪裡,她一樣也是英雄。
可惜的是世人多數都只看到男兒建功立業,往往忽略了女子的努力。
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哪裡比男人差了。
初寧瞭解了前因後果,更是為謝氏抱屈。
謝氏看著她難過的表情,倒是笑得十分高興:“表妹不嫌棄我是個粗人就好,其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禮哥兒在此時突然走到跟前,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初寧說:“我娘親不要沾我爹爹的光,但等我長大後,我就能打倭寇,立功,給我娘親要恩典,封誥命!”
說著,還一臉的期待,彷彿恨不得自己一下就能竄個頭,拿著刀劍上陣殺敵。
謝氏欣慰地笑:“那娘就等著我們禮哥兒掙誥命了。”
禮哥兒又拍拍胸脯,看得初寧莫名眼晴發酸。
初寧又跟謝氏敘了小半會話,便親自帶著她到客院先行歇下,然後給徐硯送訊息,還讓人給安成公主送訊息。
她現在進宮是不能了,只能勞煩姨母派人送信進宮。
徐硯聽到程錦那彪悍的妻子來了後,也是皺著眉頭,正好晚上有應酬,便與小姑娘說會晚些再回去。
初寧倒覺得也好,她就陪著謝氏和禮哥兒用飯。
飯後,禮哥兒到底是年紀小,不過一會就困了。
她和謝氏坐到靠窗的炕上,謝氏一手輕輕拍著頭擱在自己腿上的兒子,小聲和初寧說家常。
這中免不得提起倭寇的事情,聽得初寧緊張到直手心都汗。謝氏卻是習以為常了:“所以我來京城,也是警告他,要好好的,不然我就帶著兒子去給他收屍了。”
“呸呸呸。”初寧連呸三口,“表哥英明神武,肯定是大捷歸來!”
謝氏哈哈哈地笑,半天相處,她也很喜這個坦率的表妹。
“你表哥以前來偷偷看過你,但是沒敢吱聲,在閣老大人出事的時候。但是聽聞你被徐家接走了,他便偷偷又回紹興了,然後每年都有來給姑母上香的。”
初寧猛然想起自己從杭州回來去給娘親上香,發現了已經有人先過一趟。
“原來是表哥啊。”
謝氏又笑:“你在杭州的時候,他遇著你與徐大人,回家來不知道多高興。和我嘮叨了一晚上呢,當時不知道你要嫁徐大人的,他還想給你做媒來著,是我攔住了。若是被徐大人知道,恐怕見面第一回 就想揍他。”
初寧聽著也笑,可不是嘛,她家徐三叔內裡是個大醋缸!
然而,徐硯回家後不久就知道了陳年舊事,並不是有人告狀,而是謝氏見著他就說漏嘴了。簡直就是坑夫君一把好手。
等跟著徐硯從花廳出來,初寧踩著月光,側頭一看就見他不茍言笑的樣子。
她吐了吐舌頭,心裡頭一片甜蜜。
徐三叔這真的就醋上了,明明只是動了個心思,沒影沒邊兒的事。
但徐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程錦離京前可把他坑得不清,當著宋霖就拆了他的臺,以前居然還敢幫人把他小姑娘的主意!
兩人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