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已經猜出自己出嫁有其它原因,也自然不會再亂跑,讓父親擔憂。
下午的時候,吳馨宜就殺了過來,先是抱著她又叫又笑,還惋惜她那麼早要嫁人。然後把她也已林大少爺定親的說出來。
這事是在初寧意料之中,當然是恭喜好友,吳馨宜卻是不太滿地說:“我父母說要留我過了年再出嫁,我現在卻是羨慕了。”
剛剛還說她怎麼能嫁得那麼早,這會又說羨慕了,少女思慕之情盡在臉上。初寧暗暗就猜測,這段時間吳馨宜和林大少爺究竟發生過什麼。
先前明明還怎麼看都不順眼的。
不過初寧怕她害臊,並沒有問出來,已經暗中叫汐楠去探聽探聽。
等到吳馨宜離開,安成公主卻也來了,抬了幾個大箱子。
初寧請她坐下喝茶,看著箱子好奇地問:“殿下這是帶了什麼?”
“是一些首飾和布料,另外還有一些傢俱送到前院。這些是我早幾年就準備了的,就想著哪天你要嫁人,好給你抬過來。”
姑娘出嫁,陪嫁都是孃家這邊的親人準備,初寧有些害羞地抿唇笑笑:“您和爹爹這都未雨綢繆啊。”
父親告訴她不用擔心嫁妝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父親早就讓人有做好千工床一應的大件存放在別處。
安成公主看著那幾口箱子笑笑,有些神秘兮兮地把她拉進內室,從袖子裡取出一本精緻的冊子。
“你看看這個,這個才是重要的。”
初寧看著封面並沒有字的冊子疑惑,翻開第一頁就嚇得直接把書丟得老遠,安成被她逗得直哈哈大笑,笑過後去把冊子撿起來再塞她手裡。
“瞧你嚇得,誰成親不是這樣。雖然我想徐硯不會委屈你,也不敢亂來,但你該知道的還是得知道,總不能等到哪一天還傻乎乎的。”
什麼委屈,亂來,都話中有話,初寧雖是不經情|事,但多少能聽懂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那個冊子到安成離去,她也沒有再翻一頁,然後是鎖進一個箱籠裡,臉上的熱氣久久都沒散去。
在初寧和徐硯談婚論嫁間,李和偉終於被押進京,半道上就把該招的都招了。原本還被軟禁在府裡的張閣老,當天就被錦衣衛押著去見明德帝。
明德帝把供詞砸在他臉上,張閣老一條一條罪狀看下去,最後看到謀算皇子一條時突然就笑了。
二皇子的事哪就有他丁點關系?!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不會有宋霖那種幸運,邊笑邊哭,幾乎瘋癲。
宋霖來到禦書房要稟事情,看到張閣老被軟軟拖著出去,次日,張閣老直接被判了斬立決。
有謀害皇子一條,明德帝為了保皇家顏面也不會放過他,而李和偉謀害朝廷命官自然也逃不過一死,判了秋後處決。
滿朝的大臣都一陣籲噓,替張閣老倒臺感慨世事無常,再看到宋霖的時候,又都謹慎幾分。
果然不是人人都是宋霖,哪來那麼多的翻盤。
而在張閣老倒臺後不久,邊陲果然傳來戰報,韃子已經與我朝交手幾場,雖然小打小鬧,但對方兵力已經在迅速增加。
可見是幾大部真要聯合。
兵部一時忙得不可交,宋霖要替女兒親事忙碌,還得忙朝事,這幾天幾乎是腳不沾地。
在一片忙碌中,徐宋兩家的婚事依舊如期舉行。
這日安成公主並沒有到場,她喪夫未嫁,無子,她怕沖了初寧的喜事。皇帝和太後當天賞了初寧十大箱子東西,寓意十全十美,全福人也是太後找的,京城極有威望的鎮國公夫人。
初寧被一大早就喊起來沐浴更衣,開臉梳妝,一輪章程走下來時已經過了午後,直折騰得筋疲力盡。
宋家前院已經擠滿了賓客,女眷則由宋氏宗族裡長老的妻子們接待,整個宋府喜氣洋洋,熱鬧極了。
初寧在梳好妝後,就只能一直在屋裡坐著,她此時有些緊張,但腦海裡想的又不全是成親的事。
她總想著昨天晚上與父親相處的一幕幕,父親雖是一直笑著,可她能感受到父親的落寞和不捨。這麼想著,眼淚就不爭氣地往下落。
從父親反對親事到贊同,她都忽略了父親的心情,如今馬上要嫁人了,她才明白父親承受的比她想得要多得多。
新娘子一哭,這滿屋的人就又開始忙碌了,忙拉著她補妝安慰,一通混亂。
不知是什麼時辰,外頭突然響起了鞭炮聲,初寧心頭一驚,喜娘已經高興地進來說是新郎來迎親了。
初寧就被人扶著往外走,是要去拜別父親。
在滿堂的賓客中,初寧見到了父親,站在廳堂的廊下,遙搖看著自己。記憶裡父親明亮的眼眸不知何時已變得有些渾濁,似乎蒙了層霧,裡面是對自己的不捨,可父親還是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