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這一生,就是嫁進徐家用的不光彩手段最叫她心虛,被初寧那麼一刺,五分的怒意變作十分,完全冷靜不下來。
“——你個賤丫頭!”
任氏厲罵一聲,抬手就要對初寧一耳光刮過去。
汐楠事先就見到不對,忙沖上前一把將自家姑娘護到懷裡,自己的耳朵被任氏尖利的指甲颳了一道血痕。
綠裳看到汐楠耳後冒出的血,尖叫一聲,去抱了還不依不饒的任氏胳膊:“大夫人,您動氣歸動氣,您這動手是做什麼?!”
“你給我起開!”
任氏失心瘋一樣,心裡想的全是初寧嘲諷自己的話。一個破落戶,敢譏笑她,她非得撕了這破落戶的嘴!
其它丫鬟也忙圍上前勸,餘氏領著女兒已經遠遠走過來,看到遊廊上一團亂,嚇得提著裙子就往這跑。
正是這時,管事領著一位穿著宮裝的女子前來,身邊跟著過年沐休去了公主府的賀女先生。賀女先生看到任氏居然是撒潑的樣,要追打初寧的樣子,她臉色一變,忙喝道:“大膽!”
賀女先生向來嚴肅,又是在安成公主身邊久呆的人,一聲厲喝自是極有威嚴。
徐家的下人都被嚇得一驚,怔愣了一下,賀女先生已經快步來到初寧身邊,一把將小姑娘拉到跟前。
初寧也沒想到任氏一個長輩居然會變成潑婦,說打人就打人,有些心驚,等看到賀女生先的時候才算定了定神。
——總算又來個長輩。
餘氏也終於趕來,眼尖先看是到陌生的女子,那女子還一身宮裝。
這是宮裡來的?!
餘氏忙拉住還欲要跟賀女先生理論的妯娌,扯出笑說:“賀先生不是陪著公主殿下過節嗎,怎麼這會回府了。”
“如若不是這會回府,又怎麼能見識到徐家夫人的厲害,居然對著一個未及笄的姑娘又打又罵。嘖嘖,我這也算是開眼界了。”
不想,先開口的並不是賀女先生,而是那位穿著宮裝的女子,一張嘴就將任氏奚落個夠。
任氏臉色陣青陣紅,厲聲道:“哪來的人到我徐家撒潑!”
餘氏真是要被她嚇死了,忙又拽她一把,低聲在她耳邊急道:“大嫂,您看清楚些,這是從宮裡來的人!您先別說話了!”
宮裡來的人?!
跳腳的任氏驚疑不定,噤聲片刻,在看清楚來人穿著的時候,腦子也清楚一些了。
那宮裝女子卻是淡淡一笑,即便帶著嘲笑,面上也不讓人抓住把柄。她見任氏不說話了,這才轉向初寧,居然是直直就跪倒在她跟前。
初寧嚇一跳,要往後退,賀女先生扶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讓她沒能躲過去。
那女子已說道:“奴婢是奉了太後娘娘的命,前來跟縣主轉告,安成公主殿下已經請了陛下和太後娘娘的旨意,要收您為義女。太後娘娘明日要在宮中為您設認親宴,陛下的聖旨已經擬好,給您加封安寧縣主的封號,奴婢沒帶旨意前來,是因為陛下說要親自把旨意給您。奴婢在這兒先恭賀縣主了。”
初寧被太後、陛下、公主、縣主鬧得有些懵蒙。
餘氏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震驚地看向小姑娘。緊接著是任氏,腳一軟,連丫鬟都沒能扶住直接坐倒在地上,在驚駭中腦子只盤恆著一句話。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宋初寧這破落戶被封為縣主?!
她剛才還在罵要攀高枝的破落戶,成了縣主?!
任氏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