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吳馨宜只呼辣得過癮,還埋汰兄長一句:“您瞧瞧三爺,再瞧瞧您,一點兒也不貼心。”
吳懷慎直想翻白眼,敢情平時他的好都喂白眼狼了。
用過飯,初寧與兄妹二人告別,吳馨宜拉著她的手還依依不捨:“初寧姐姐,我們後天見,你一定要來找我說話。你不像別人,總是對著我假的一套,跟你說話最自在了。”
初寧聽得莞爾,居然還有不嫌棄自己嘴笨的。
徐硯就又帶著小姑娘去了另一家成衣鋪,比先前的那家看起來明顯就要氣派許多,衣服也更精緻。
可小姑娘問了價格後卻是一臉心疼,最後挑來挑去,選了條淡青色繡荷花的襦裙,只因為最便宜。
徐硯猜到她心思時一陣頭疼,齊圳是幸災樂禍地去結帳。心道,讓你敢收小姑娘的五百兩銀子,人家可不得把你當窮光蛋!
徐硯對小姑娘為自己省銀子的程度又多一層認知,把人送回府,他在回翰林院的路上折回到成衣鋪裡。
齊圳跟著他,看著他面無表情將小姑娘試過的兩套衣裙都買下來。
離開的時候,齊圳瞅見一輛馬車上有熟悉的標徽,正停在門口。
“三爺,那是郭家的馬車嗎?是郭家女眷?”比如那個守了三年孝的郭大姑娘。
徐硯聞聲望過去,眸光冷淡,直接撩了簾子上車。
齊圳見此忙上車轅,一甩馬鞭駕車離開。
在馬車絕塵而去的時候,車裡下來了一位戴了幃帽的女子,白紗之下婀娜身形若隱若現,走動間似迎風而擺的芙蕖。讓人忍不住想去窺探白紗後的真顏。
扶著她下馬車的丫鬟噫了聲,說道:“姑娘,剛才好像是徐家的馬車,是徐家女眷嗎?”
有機靈的夥計已經上前招呼,聽到這話搭腔道:“剛剛離開的是徐家的人不假,但他隨從喊他三爺,應該是徐家那位才高八鬥的徐探花郎,徐三爺。可疼侄女了,中午帶著人來買衣裙,剛才又折回來,把徐姑娘試過的都買了下來。”
徐三爺,徐硯!眼前蒙著白紗的郭大姑娘猛然扭頭看向馬車離去的地方,可哪裡還有影子。
她就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黯然,最終嘆息一聲。
總會再見的。
她輕聲問地夥計:“徐三爺都買了什麼款式?”正好看看徐家小姑娘都喜歡什麼花樣。
夥計熱情把人引進鋪子裡,細細給她說來。
徐大老爺心裡惦記著應承妻子的事,難得早下衙,去給老夫人請安。
此時小輩們都還沒來碧桐院,老夫人正擺弄庭院裡的盆栽,見到大兒前來,臉上都是笑意。
“怎麼這會過來了?大理寺最近不忙了嗎,天下太平才好。”
大理寺常見兇案,老人這話不無道理。
“兒子倒也想天下太平。”大老爺上前去接過老人手中的銀剪。
老夫人也沒客氣,指著分出的一根枝椏說:“剪這兒。”
大老爺笑吟吟照做,等盆栽理好了,他伺候著母親淨過手,堆著笑說出來意:“娘,我聽說安成公主給您下了貼子,若是可以,你把素琴帶去吧。”
素琴是任氏的閨名。
老人臉上的笑慢慢就斂起,眼神有幾分嚴肅看向大兒子:“我還說你今兒怎麼回來得那麼早,是你媳婦在你跟前說什麼了?”
“沒有沒有,素琴對您向來是敬重的。”大老爺忙幫妻子說好話,“是另有原因。三弟明年就該在翰林呆滿三年了,首輔今兒想舉薦他到工部去,結果被人勸攔了。兒子想著,讓任氏也跟著你去外頭轉一圈,若是能與別的官夫人打好關系,哪天也許要求到人跟前去。”
能得安成公主邀請的,都是一二品大員家眷或是勳貴家。
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不想老人臉色更冷了,皮笑肉不笑地說:“別打為你三弟好的幌子,被他聽見,再得和你翻臉不成!郭家的事,逼得他險些就棄考要浪跡天涯,你這就忘記了?!”
徐大老爺聞言臉色也一變,忙道:“娘,兒子不是那個意思,確實是想為三弟謀個好差職。”
“行了,我會自己和任氏說帶她去,你回去吧。”
老人似乎是真惱了,站起身直接回了內室。徐大老爺被甩在廳堂,又驚又悔,就不該因為任氏叫母親生氣的。
任氏等了一整天,丈夫一回到府裡,她就收到訊息了。這會正期盼帶來好訊息,就見丈夫冷著臉回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母親沒答應?”任氏問了個開頭,就妄自惡意猜測了。
徐大老爺這會心煩,不耐和她多說,留下一句話,轉頭去書房:“母親說你去請安時,親自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