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這樣？”
墨青烈沒有就這個反問做出回答，是啊，竟然還可以這樣？從知道父皇是這樣的心思想法之後，墨青烈反而難做起來。若父皇一直是他曾經認為的那樣，他如今做事何須在這樣束手束腳呢？
有時候他慶幸自己的父皇並不是像其他的那樣斬盡殺絕，有時候他又希望父皇是那樣的人，那他也大可以放開手腳做事。
“母妃這麼厲害？”
母妃？墨青烈的眼睛一亮，嗯，這改口改得不錯。
“若想知道母妃的事情，我尋個機會再與你講，如何？”
楚長歌連忙點頭，“好！當然要聽，從前聽娘講過一些，但我總覺得不夠真切。”
“的確，很多事口耳相傳下，的確有些不真了。”
墨青烈知道這兩天楚長歌被‘勒令’在房間內休息，已經有些悶壞了，便摟著她往外走去，“去街上逛逛？”
楚長歌低頭看了腰上一點兒也沒有準備挪開的手，“就這樣出去？”
“嗯。如今我將那筆錢全做了軍用，第一是堵了父皇的心思，第二便也是想讓在府外盯著的那些人離開。我們大婚將至，許多事都要準備，這麼多人在外面盯著，著實不太方便。”
“的確，按照當初的時間算算，爹和娘應該是在兩天後才到的，這些人不在的話，他們進出府也會方便一些。”
“不止是岳父岳母，還有焰軍的部分人也會來的。你那幾位焰軍的將軍別人或許不認識，可皇帝如今派在王府外那批人裡，有不少是他的常年派遣在外的暗衛，或許還真有人認識他們。”
“你的意思是，你父皇已經將那些派遣在外的暗衛都召回來了？”
“倒也沒有全部召回來，不過那些原本的骨幹，最有能力的那些的確已經回了都城。我的人，已經和他們打過很多次照面了。”
楚長歌雖然已經預料到，但是此時聽到心情依舊還不是很美麗，“這些人當真想要趁著我們大婚的時候動手？是蔣後還是長平長公主，又或者是你那皇兄？”
“都有！”
“都有？”楚長歌真的要氣笑了，“我不過成個親而已，就這麼礙著他們眼了？怎麼著？他們是想做什麼？阻止我大婚，還是...想要直接對那位置下手了？”
“皇位他們還沒有本事動，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可以動。”
楚長歌幾乎沒想多久，嘴裡就蹦出了兩個字，“太子！”
“沒錯，太子。他們想要動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可是蔣皇後是不會讓太子的出事的！除非！除非墨青俊和長平長公主勾結在了一起！你父皇難道都不管嗎？任由他們這麼去做？”
“他不是不管，而是他就希望事情這麼發生。你以為宮裡的事能瞞得過他的眼睛？你以為長平長公主的韜光養晦他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楚長歌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會那麼想，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眼界好謀略必然不同於其他人。只是聽你的意思，倒是像...他故意讓長平長公主成長至此的？”
“成長？你呀未免也太高看長平長公主了！當年父皇能硬生生地將長平長公主和伊將軍分開而沒有引起兩國紛爭，甚至將他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就足以見他的手段。長平長公主再聰明，也不過是在父皇手掌心裡翻跟頭！真正的成長對於她來說真的太難了！”
楚長歌似乎聽出了什麼，“你和你父皇攤牌了？”
墨青烈要愣，隨即笑了起來，暢快無比，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瓜子總是轉得這麼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就今天早上的事。”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因為母妃的早逝而生活地異常艱難，一個沒有母妃的皇子，一個被皇帝直接扔在了皇宮不知哪個角落裡不聞不問的皇子，試問，他就算心智再成熟，謀慮再深遠，一個孩子，又能做些什麼？況且他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皇子，他的母妃曾經寵冠後宮，再試問，誰會放任這樣一個不定時可能會反撲的人在？
所以後來他幾近經歷生死困境，都已經不再覺得害怕，因為他知道每到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總會在絕處逢生。曾經他一直覺得大概是母親和祖父那邊安排在宮裡的人，又或者是那些曾經和母妃交好宮嬪施以援手，後來自己為了擺脫這種困境逐漸成長起來後心中雖有困惑，卻也不願也沒有時間再去考慮這個問題。知道這一兩年裡，他才發現父皇對自己那糾結的心情和眼神，每每出手阻礙他做事，卻每每又會在最後關頭放了手。
“說清楚也好，省得他有事沒事還要堵你一堵。”楚長歌顯然對皇帝那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些不爽，既然你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威脅不到你，對你那皇位也沒有興趣的話，那就好好跟他說話唄，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像看你兒子不開心自己心裡很爽快似的，什麼毛病！但盡管如此，在知道皇帝毒墨青烈不會有實實在在的威脅後，心中也漸漸放下了一塊石頭。
“總之有些事情跟他交代了，有些事情我還是隱藏了。畢竟也要今後脫離這些事情早做準備了。”
對於墨青烈說的意思，楚長歌很明白，他們兩人一直都是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戰，但誰都對那個位置不敢興趣，其實若不是各自的成長環境逼迫，他們更願意退隱江湖或隱居山林的快活生活。這件事他們之前就商量過，若是今後有機會，他們二人一定會離開朝堂。只是這個願想大概還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實現吧。
“行，這些事你做安排就好。南朝那邊我也會找個時間個爹和娘商量一下。以他們兩人的性子，江湖也更適合他們吧。還有剛才聽你的意思，長平長公主和墨青俊勾結在一起，和蔣家勢力即將要對上幹起來的事，看來也是你父皇一手促成的了？難不成...他想連根拔起一網打盡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楚長歌不得不說一句，不過是父子倆，這謀劃這忍耐力，堪稱一絕啊...竟然能放任這些‘亂臣賊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躂這麼多年，並時不時說幾句自己蠢...能忍住這些，也的確是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