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第一個反應就是，長歌你是受了烈王的控制，不得已才有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可終歸也是冷靜了下來。”楚長笙想起幾月前的事，還是不禁暗暗感嘆。
“他......也沒和我商量。”
“也虧得沒和你商量！”楚長笙搖了搖頭。“以你的性格，這得等到哪年我們才能看到你成親？後來烈王與我們也大概說過，他倒是很瞭解你。你其他的且先不用說，只需告訴我，若是烈王沒來這麼出，你是不是至少再等個五年七年才會考慮自己的婚事？”
楚長歌對著楚長笙癟癟嘴，看上去還有些委屈，不過楚長笙直到，這小丫頭又是在裝可憐嘍！
“我這不是想要多陪你們幾年嘛！難道，難道你們就這麼急著想要將我嫁出去了？”
“咳咳......”雨露一向是赤裡面話最多的，也只有她在此時還敢大剌剌地說話。“該談的事也談得差不多，我們就先退下了。走吧哥兒幾個。”
赤的幾人幾乎都是成了精的，哪怕是從前有些固執的風從，此刻也在雨露的‘召喚’下跟隨大部隊離開了。主子都要成親了，有些執唸的幻想的確也只能是放下了。眾人離開的時候還哥倆好地紛紛拍了拍風從的肩，後者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個什麼心思。只是絕對不會怎麼好過就對了。
等到房間裡只剩下楚長歌、楚長笙、九黎、洛雲奕的時候，楚長歌的神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洛雲奕看了她一眼，“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對待自己下屬的。”
“怎麼對待？”楚長歌笑著揚了揚眉，“二舅舅是想說，有點親疏不分了？”說這些話的時候，竟還是笑意盈盈的，似乎是沒有聽到洛雲奕語氣中微微的不贊同。
“哎。你和你娘一樣，心中總有自己的主意，我還能說什麼呢，只是覺得這身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這般傾心對他們，若是日後他們反撲過來，你當真受的住？”
“若真有那麼一天，也是我咎由自取。”這話語裡沒有彷徨沒有遺憾更沒有害怕，竟是格外的鏗鏘有力。
咎由自取？
自家的小侄女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在她本該是玩樂的年紀裡做了這麼多出乎意料的事？他敢說鳳起大陸近五十年都不會有像楚長歌這樣的少年人出現！更何況她還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笑娃娃而已。天知道當他知道自家小侄女就是焰軍的大統領的時候他有多驚訝！他雖在江湖，但是這樣異軍突起，作戰能力強悍甚至還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他還是聽說過的。因為，焰軍的存在在所有人眼裡本來就是異數！更何況關於焰軍的一切還充滿了神秘性。
這樣一股勢力別說是這些國家了，就算只是一個普通人，都會免不得去多關注幾分的。
一直到遇到楚長歌之前，他從來都覺得，他從前只遠遠見過幾面的小侄女真的是如傳言中那樣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女娃子，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也算是寬心，這樣的孩子沒出息是沒出息但在他們那樣的身份地位裡，也只有這樣的孩子才能活得更長更遠點吧。只是這些念頭在他遠遠地初見長大的楚長歌後，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盡管那時候，他和自家的小侄女還沒有任何的接觸和交談。
“二舅舅你在想什麼？”
洛雲奕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呵，只是在想，你這樣的性格，倒不知是學了誰的。是學了你娘親？不，不是，你娘親心思細膩和身邊的人哪怕是下屬關系處理的都極好，但她心中終究是定了個界限在那裡的。該擺她小姐架子的時候那也是擺得足足的。那是像你那嚴正古板的爹爹？不，更不是了！你那爹爹雖然從不苛對下屬，但是那嚴肅勁兒一起來，怕是誰看了都得害怕，更何況是與他們相處地像朋友這樣了。”
“這樣不好嗎？”楚長歌一雙眼睛亮亮的，她的眼裡的光芒有點盛，似乎是有點興奮，又似乎有點急於分享些什麼，又似乎只是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心情，“其實，二舅舅你明白的不是嗎？你會問我這個題，你會有這些疑慮，其實都只是因為你懂是不是？恩威並施，是現在很多人駕馭手下的方式，我不得不承認這些方式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適用的，我也不否認那一套用在我的人身上，或許要會收到很好的效果。”
“但是，我想要的，卻不是這樣的一副場面。二舅舅，你雖然現在離開了星程閣，但是你從出生到你少年時刻，卻是長在星程閣的，那你應該明白，有些時候一個人孤孤單單長大，你知道的，二舅舅，我說的孤孤單單長大，不是說身邊沒有人伴著你成長。而是......”
而是你在成長的過程中有太多的事只能一個人去面對，只能一個人去想辦法解決度過，沒有人能幫你，因為沒有人能和你一樣感同身受。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懂的人自然就能懂。洛雲奕看著楚長歌一眼，有停頓了許久，終是長長嘆了口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倒是將這話踐行了個十成十。隨你吧，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只是不管以後走到了哪一步你都要記得自己曾經的這個認知。長歌啊，二舅舅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一開始的過命的交情，可到最後甚至抵不過一個陌生人的隨意兩個字。”
楚長歌看著自家二舅舅長籲短嘆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動容，有些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她為什麼會這麼相信自己手下這批人？有一半是因為信任，有另一半是因為她知道這些人永遠不會背叛她，直到死的那一刻。她知道從前的一切，知道這些人的一切，所以才敢如此信任。哪怕會有變數，她也更願意相信，不管世道如何變，人心卻始終在那裡的。
“二舅，這些話我們早就和長歌說過無數遍了，說不通了的，不過好在這麼些年來，她的眼光從未失去過準頭。”楚長笙的語氣裡有著點無奈的縱容，卻是滿滿地對自家小妹的寵愛，“還能怎麼樣呢，她在前面沖著，好在後面還有我們給她頂著，總不會讓她吃虧了的。”
第四百九十五 別扭的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