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應得的!王愛卿能有你這樣的女兒,當真是他的福氣!若是朕當年也能有......不說了不說了,朕聽聞你從前身子並不太好,快回座位上歇著吧。”
王子衿道了一聲謝,拿起琴譜就開始往座位上走去。
眾人都被她的琴聲所迷,大多數人都還沒才能夠其中回過神來。這在場的大多都是從小被好好地養在深閨的小姐們,許多都從未見識過戰場的模樣,她們知道的只有從別人口中聽說的,那書中神勇英氣的大將,手起刀落就把敵方的將領斬落馬下。沒錯,她們知道的,聽到的大多都是書中被記錄成史的故事,而這些故事裡的殘酷大多都一筆帶過。
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們恍若身臨其境,她們竟會覺得害怕,甚至還會覺得傷感悲涼。盡管她們不敢也不願承認,可實實在在的,她們是敗給了王子衿了。她們在看到琴譜的那一刻,只想著怎麼將譜子完整地彈下了,卻中級是往了,你能彈出琴曲,只能說明你會彈琴;而只有彈出了琴曲要表達的意思,表達出了它的精髓和深意,那才是真正彈好了琴。
“王小姐的琴技不錯,不知師從哪裡?”喻玲瓏看上去很是友好。不過這種極力裝出來的友好,讓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僵硬。
“我說自學想來喻小姐是不會信的?”
“自然不會信,如此琴技......”
“可本小姐還真的就是自學的。有些是天生的,本小姐只要想要會這個,就能會。”那語氣的傲氣半分不給喻玲瓏面子。
喻玲瓏的話卡在一半,臉色通紅,別過了臉,技不如人,她能說什麼,她早該知道,從自己被關進地牢那一刻,不,應該是自己被她發現並在眾人面前揭發了自己開始就該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其實並不好對付。那些詆毀的名聲,那些子虛烏有的名聲,怕是她自己故意讓別人這麼認為的吧。
喻玲瓏的掌心有些冰涼,卻沁出了一粒粒汗珠。冷汗也在她的額頭開始冒出來。怪不得三房會一朝潰敗,怪不得當年明明勝券在握的三房會在頃刻之間幾乎要被拔起了根。眼前這個少女能忍,能埋伏在暗處等候時機,一舉成名或者一舉殲滅!而許多人都是等不了的,更多的人會為了眼前的巨大的利益而放棄長遠未來的根基。自己,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王子衿瞥了喻玲瓏一眼,也不管後者在想什麼,而是朝著身後的小青招了招手。將手中的琴譜遞了過去,“收好了。”
小青點點頭,伸手過去接,當她接觸到王子衿的手之時,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的抬起頭看向對面的人。
王子衿及時反握住了她的手,“這琴譜你可要收好了,這可是皇上送我的禮。萬萬不能丟了去。還有,剛才彈了一曲,我身子受不住有些累了,等會宴會結束的時候,你可千萬要記得扶著我,萬一我磕著碰著了,大哥絕對要唯你是問的。”這前面是在認認真真地交代事情,後面半句卻是有些半開玩笑的意思,說完後,還朝著小青眨了眨眼睛。從外人看來,只會覺得這主僕人二人的關系倒還真是好。
小青點點頭,眼中的擔憂卻怎麼也沒法抹去,“是,小姐”
“咦?這丫頭似乎受了點內傷。”
“嗯。”
“我說雲奕,咱倆受人之拖來保護這小丫頭,她這受著內傷我們不能不管啊!”
雲奕哼了一聲,“看上人小丫頭就直說,別再者冠冕堂皇的瞎扯淡!”
絡腮胡男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不是,怕自己配不上人小丫頭,想這個機會英雄救美一下嘛!”
“樓主對你的評價,說的還真沒錯。”
“啥?”
“只長年齡不長腦子!”
“你!”絡腮胡男子氣得直接朝著雲奕方向丟去一根銀針。
雲奕眼都不眨,似是要理一下衣領,然而他的手卻在半空中頓住,在定眼看去,兩指之間便已有了一根銀針,“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偷襲人之前不要總是一副苦大仇深我要跟你拼命的樣子,這樣誰還不知道你要偷襲?”
絡腮胡男子瞪著個眼睛,呼哧呼哧的不知道怎麼回嘴才好,好不容易自我平複下來了,才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話說回來,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為了彈一個曲子把自己搞成這樣,也不管值不值得。”即使一開始嚷嚷要下去“救人”,可絡腮胡男子畢竟不是真正這麼沖動的人,隨便想想便也明白,若是他真的這麼沖下去,怕是還沒等他救人就會先被圍擁過來的困住吧。雖然憑他的本事,完全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