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四方城以後,果然如關二和陳四說的那樣,四方城中早已人滿為患。進城的時候他們甚至被當猴一樣看了個遍,檢查了個遍。
“怎麼回事?離盛典明明還有五天啊,怎麼人就如此多了,竟然...竟然連路邊都坐滿人了?”陳四看著路邊橫七豎八躺著坐著的人,滿是驚訝。
“往裡面走去,人就不會多了。”楚長歌左右看了看,也沒管關二和陳四有沒有跟上,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越往裡走,人卻是少了。
再往裡走,三人更是被攔住了。
“你們不能過去。”
楚長歌眉一挑,正要說話,陳四先是忍不住,走上前,眉目一橫,“憑什麼不讓過去!”
守衛面無表情,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你們去外圍待著吧。盛典開始了就會放你們進去。”
“放我們進去?誰讓你...”陳四隻覺得這階級區分讓他被人看扁,不服氣極了。
楚長歌看了陳四一眼,後者在這一眼下竟莫名止住了聲,不要問他為什麼!他也不知道啊,人一眼看過來,他只覺得自己不能再說話了,彷彿忤逆這尋公子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樣,可以進去了麼?”楚長歌的雙眸很漂亮,清澈透亮純淨的似乎沒有一絲雜質,他的面容氣質也是絕頂的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要不是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素衣,守衛恐怕早就放他過去了。可是職責所在,再加上她身後跟著的兩人也一副石井小民的模樣,是以才沒有放人。
如今看楚長歌拿出了這塊四方正正的玉牌,守衛臉色一下子變了。甚至還正了正站姿。
“公子這邊請。”
竟然還領起路來。
關二陳四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驚訝的表情。
城主令?
“公子沿著這條街道一直走,第一家客棧便是公子此番幾日的住所。”說完,守衛朝楚長歌行了個禮,轉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崗位上。
楚長歌朝後看了看又朝前望去,搖了搖頭,這四方城的階級分化竟然已經演變到如此嚴重的地步,恐怕早晚會出暴亂的。隨手將手中的令牌丟給關二,又將馬的韁繩拉給陳四,楚長歌拍拍手,朝右邊道走去,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我還有些事情,你們先去客棧等著,記住,要給馬吃我們自己帶來的飼料!”
“是是!尋公子!”陳四連忙答應,下一刻,頭上卻捱了一記,陳四不明所以地看著關二,“關二哥,你打我幹什麼啊?”
“還不是為了讓你清醒點,可別忘了我們來四方城的目的,尋公子隨手就能拿出城主令,不是身份尊貴就是和四方城主關系匪淺,他此番這副樸素的打扮,說不定就是微服私訪,是上面那些人安排下來的眼線!到時候你可別虎頭虎腦什麼都對他說,聽到沒有!”
陳四揉了揉腦袋,撇撇嘴,“我又不傻!不就是想和他套個近乎嘛。到時候我們打聽訊息也方便點。”
“打聽訊息?你別傻了!這一路上,你可見他說過什麼有用的東西沒有,倒是我們倆...”關二現在只覺得有些懊惱,還以為這尋公子不過是個獨自在外遊玩歷練的富家公子,有些話他雖然夾著誑語,但也有不少真言。要不知道這尋公子會怎麼想怎麼去理他們說的話,又會不會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
“那怎麼辦啊。”
關二看著楚長歌消失在街道的一個拐角,目光暗了暗,“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去客棧吧。”
已經走遠的楚長歌並不知道兩人在擔憂什麼,輕車熟路的在城中走著,路過一些店鋪之時,有些人的目光望過來打量著她,她也是不躲不避,朝他們回望過去,然後不卑不亢地微微頷首。就這樣一路過來,所有對她‘另眼相看’的人,竟然也紛紛收回了目光,又幹回了自己的事。
這裡,便是四方城有名的兵器巷了,來這裡的人不是來淘兵器的就是來定製兵器的,可不管是哪一類人,他們要不就是出自身份尊崇的世家,要不就屬於財力滔天的哪個富豪,又或者是隱姓匿名的官軍將士。來到這裡面一層區域身份原本就篩選過一層,而能來這巷子、又或者說敢來這巷子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了。雖然曾經要不乏有誤入者,但她,卻不是那一個!
不過,似乎有人不是那麼認為的。
“呦!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哪裡來的?喂!你裡這幹嘛的!”
楚長歌看都懶得看說話的人一眼,她要去的地方就在那人的身後,正要繞過那人,肩膀卻突然被人摁住了,力道,還不輕。
“爺在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楚長歌其實有些無奈,為什麼這世上總有一些自以為是的蠢貨,這四方城是什麼地方,能進到這塊地方的人身份會普通嗎?誰給他的膽子隨隨便便就可以上去找茬了?肩膀巧妙地一鬆一轉,已然逃脫了桎梏,反而是那人收力不及,竟踉蹌著往前面沖了兩步。
這下子這位自稱‘爺’得家夥徹底怒了!
他原本就是想在大家面前撐撐臉面,顯顯威風,卻沒想到千挑萬挑還挑了個刺條兒,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子竟然還差點把自己摔了!一定是自己剛才太大意了!一定是!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爺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答!”一隻手又要搭在楚長歌的肩膀上,想要留下楚長歌。
此時楚長歌雖然早有準備,卻也沒先到那人竟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這一抓竟又是讓對方抓個正著。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微微痛意,楚長歌的目光終於微微冷了下來。
她一點都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否則她早就發了信函讓那個臭小子來接了,可若是有人欺負到頭上了,可就別怪她囂張了!這麼一想,全身蓄力,朝著肩膀處暗暗湧動,只差最後一下,便能直接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震飛。
卻不想此時突然肩膀一鬆,耳邊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吼叫,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