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看她沉思模樣,忙說:“我就是瞎拈幾下酸,三哥說這是謝你,之前你不也給他做了軟鍋餅和千層饅頭麼?”
“可那是景深幫著我做的……”說這話時小滿已將一包沉甸甸的糕點交到她手上。
“你是不是——”小滿再度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什麼?”夏意問小滿,看她不高興地癟嘴慌張些,“你怎麼了?”
“我三哥人很好的。”
“我知道啊,怎突然說這個?”
“我三哥快十八了。”
“……”
夏意先是一頭霧水,爾後眼簾低垂,軟聲說:“我還知道你二哥快二十了。”
“小意——”小滿拖長尾音叫她,無奈惱喪卻又不敢挑明,畢竟這話只是她娘讓她提及的,若是惹了三哥和小意不高興又怎好。
“嗯,這個糕點好好吃啊。”夏意轉了話鋒,邊取了一塊往小滿嘴邊湊。
本不樂意的小滿在唇瓣挨著那塊糕點時就屈服下來,小口吃著,悶聲說:“屋裡潮,出去罷。”
出去了,這事兒也就翻了篇兒。
到了外頭時,夏意已重新封好了紙袋兒,抱著去易寔面前道謝,易寔面上漾著清淺笑意,瞧上眼院裡逗貓兒的景深,勾了唇角問:“跟他和好了?”
夏意眨巴眨巴眼:“你怎知我和他吵架了?”
“阿寶早就同我說了,整個學堂的人都知道你們吵架的事。”
“……”夏意撇撇嘴,心想還得再給阿寶戴幾朵小花兒。
“頭上是什麼?”易寔忽然問,說著手伸將去她頭上,摘了根綠油油的草下來,滿臉好奇,“這是姑娘家新稀罕的麼?”
夏意:“……”這不是,這是景深插在她頭上的。
想著她轉頭看景深,哪想直直對上他眸光,此時的景深就像被逆著撫過毛的小獸那樣炸了毛,兇巴巴瞪著她。
她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轉回身又跟易寔說了幾句院外才又來了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爹爹,原早間去杏子塢取的酒就是給他最得意的學生送的……
易寔一時哭笑不得,他人湊這熱鬧便罷,怎先生也來?他這只才考完,結果若何還不得知就如此,考上了又該如何?
先生一來,院裡村正和易家二叔也都回屋來跟人說話了,夏意便退到院裡。
她跑去景深邊上質問:“那草又是什麼時候插來我頭上的?”
景深頭也不抬,哼哼道:“反正有人給你摘下來了,還問作甚?”
“噢。”簡單應上聲她就坐在他身後的石凳上。
沒多會兒景深就憋不住了,松開葉子站將起來坐在她對面,望著她面前的紙袋兒巴巴兒問:“這是什麼?”
“這是易寔從府上帶回來的石榴味兒的糕點,你要嘗嘗麼?”
一聽是易寔捎的,他當即拒絕:“不要。”
這會兒離了景深魔掌溜達幾圈的葉子又跑回來,大抵是找不著人玩兒,想往夏意腿上去。
夏意稀罕抱起它,笑彎了眉眼:“葉子它比福寶輕呀。”
“你日日給人做好吃的,自然如此。”他話裡有話,想到那時還幫著她給易寔做什麼千層饅頭就是滿肚子的氣。
夏意定定睨他一眼,斂了斂眼睫沒再吭聲,單抱著葉子候她爹爹。
近午時時先生才從堂屋裡出來,滿臉笑意帶著兩個呆豆子家去,走在路上又不聽二人言笑,好不自在地問:“這又是尋了什麼別扭?”
“沒別扭呀,是麼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