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狗兒變得麼?”他見她銜著饅頭,果斷笑話她,“不對,你是螃蟹變得,總愛橫著走。”
她也不惱,取了饅頭解釋道:“方才不是開心麼,還得關門才銜著的。”
李元守著驢車,等來的卻是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地央他別與夏先生說,他不禁磨,三兩句便一跺腳答應了他們。
驢子馱著個漢子,慢吞吞地拖著車,兩個小的坐在驢車後頭,腳蜷縮在四五筐石榴間,對坐著吃饅頭,夏意還欣然將早上芝婆婆誇她的話說了遍給景深。
“芝婆婆說她從未想過是我畫的不好的緣故……”說到這兒她理理裙擺,微扁了扁嘴,“她還說從前沒細看,今兒才發現我畫的沒你畫的一半好看。”
景深聽這話樂了,心頭頗為自豪,口上也直言:“不過才畫了朵花兒就不及我一半,改日給你畫上幅山水畫來,豈不是一半也不及了?”
她不顧醜地朝他蹙蹙鼻尖,又睜大眼問他:“那你還幫我畫麼?”
“自是幫的,你想教我畫什麼?”
“畫豆棚、瓜棚、荷塘,還有稀罕花草、一些蟲子……你畫得好看的全都行。”
她倒是不挑剔。只是什麼瓜棚豆棚,他在京中幾時見過,更遑論給她畫出來,不過別的他隨意畫些倒是無妨,應承了她。
“前幾日我在屋上看見了屋後小山上的柿子,之後畫了幅柿林圖,回去我給你看。”
“好啊好啊。”她抿笑著。
秋霜染紅了皂莢樹,驢車經一棵大皂莢時好巧教鳥兒踢了串黃色小莢莢下來,砸在驢車上坐著的小世子頭上。
他摸下皂莢,轉頭看身後上空的紅葉,不滿地皺了皺眉,正要丟掉小皂莢時教夏意牽住了袖擺。
景深看著她,眼神詢問緣由。
她只伸手要過小皂莢,丟進隨身揣著的繡袋兒裡:“你不曉得麼,皂莢果實存著洗衣裳時能用的。”
景深盯著她的小繡袋兒笑,可真是個鄉下丫頭,節省到這地步。
這時前頭坐著趕路的李元爽朗地笑了,回頭跟小姑娘說若要皂莢過些日子去他院裡撿就是了,夏意笑著點頭。李元又熱情萬分地叫兩個小孩兒吃石榴,卻讓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給回了。
辛苦種的石榴,少一顆便就少幾文錢呢。
驢車走了快一個時辰才見到襄雲縣城門,景深總算得以從驢車上躍身下來,不忘將手伸去給小姑娘扶,夏意卻徑自跳下來。
他訕訕收回手,仰頭看城門上頭“襄雲縣”三個大字時露出笑來,垂頭時才發現小姑娘也正仰著腦袋,不知是對著藍天還是對著城門上的大字,笑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雖然短,但是有點甜的呀,下章就要進(小縣)城了會長的……
比心“芭蕉君”,灌溉營養液 3
襄雲縣沒錯就是城牆上那幾個字):很久沒有見過這般淳樸的鄉下人了,還一來就是兩個!
鄉下少女:點頭)嗯嗯。
鄉下少年:你少胡說,我沒有,我京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