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裡列的東西全買了回來,景深許久不見畫筆顏料,到手上時竟覺親切,當即許諾道:“明兒我就畫好給你。”
“嗯!”
夏先生從小廚房裡一出來便見兩個孩子面對面地坐在石墩兒上笑得一臉傻氣,也笑了笑。
“先生。”景深餘光瞥見先生來挪去遠一個石墩上。
夏意轉頭笑吟吟看他坐下,將桌上一大包東西推至他面前:“這是爹爹的。”
夏先生未急著開啟只是順勢坐下歇息,將才坐下沒多久就聽門響了幾聲。
幾人看了去,見是阿寶又回來院裡,只是這回手上提著個舊籃子,裡頭裝滿了十餘個朱果。
“先生,爹爹摘了些柿子教我送來。”
夏意離他近,雙手接過:“好沉啊,怎這麼多?”
“爹爹說是阿深哥替他守的柿子,多的是給阿深哥的。”
夏意恍然,笑彎眼看去景深,後者則先瞧著她懷裡的柿子看。
“咳,我也是做了我當做的。”他想起初來時那樁烏龍事兒,眼神飄去阿寶身上,揉揉他腦袋頂,“改日我與你爹爹道謝去。”
阿寶躲過他的手,有些急著回去似的說:“先生,阿寶先回去了。”
“去罷,”夏先生說著沉聲,“若明兒念書時你還瞌睡,便罰你掃學堂。”
阿寶聽後臉色大變,連連點頭,才又出去。
剛從樹上摘下來方柿還有七分硬,夏意去柴房後摘了兩顆新鮮木瓜來,丟進放柿子的籃子裡擱去堂屋裡。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原本想取一個方柿吃吃看的景深:“……”
回來石桌跟前的夏意大致是看出他的想法,將手負在身後,像大人和小孩兒講道理那樣:“若是想吃的話,還要過幾日的,柿子要等紅熟透了吃起來才甜才軟。”
“柿子不就當吃脆的麼?”
夏意揚揚眉:“你胡說,脆的可澀了。”
“脆的好吃。”
“軟的好吃。”
“脆的。”
“爹爹,你說脆的好吃還是擱軟和了的好吃?”
左右夾擊,夏先生挑眉:“你二人且聊著,我去河畔走走。”
“……”
夏先生踱步出院,留給二人一個仙風道骨的背影。
夏意氣悶輕哼聲,分明軟的好吃呀。
景深看她不快,眼底存了笑意,飛快挪身去她邊上的位置,還拿話逗她:“我覺著脆的好吃些,吃著像是嚼冰雪。”
她別過臉去。
景深生於皇家,察言觀色的本領拿捏得自是極好,見逗得夠了才收了手,款語與她說了些京中趣事,小姑娘轉眼間又樂呵起來。
月亮出來時還說笑著,踏進院的先生束手搖搖頭,不禁嘀咕,當真兩個小孩兒,一會兒吵一會兒又要好。
“爹爹,你回來了?”
“嗯,月亮都出來這許久了,還不回屋裡去。”
兩個小孩兒這才竄回各自屋裡,待次日一早景深便將昨兒李元叔買回來的東西取出來搗鼓了,末了得出個結論來——便宜貨可真不好用。
“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