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趙均一日連下兩城,可謂是大大振奮了軍心,不過,這裡面還有百姓們的功勞,因為第二座城寨,就是寨子裡的村民們,自己殺了守將,親自開寨門將清遠軍迎了進來。
民心所向,不外如是。
這處村寨的收穫,可比之前攻城略地有成就感多了。
白音與鄧贇騎著大馬,跟在將軍身後,忍不住心頭得意,連平日裡緊繃的臉皮,都鬆開了幾分。
“我剛剛得到探馬回報,巫山遺部那邊,才拿下十座城池,比我們差了整整五個,不,是七個呢,看來這次的賭約,我們是贏定了。”
鄧贇自然看重大局,不然也不會差點公開為巫山遺部爭取好處,可到了競爭時刻,敵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他佩服巫山軍,卻不會願意承認自己比不上巫山軍,這是鄧贇的驕傲。
帶領清遠軍從無到有的趙均將軍,一點也不比三十年前的巫山少主原宿將軍差呢,這是鄧贇的信仰,不接受任何反駁。
這話白音聽著順耳,卻還要假模假樣的謙虛兩句,“鄧贇將軍也該有幾分胸襟,莫要一味打擊戰友,巫山遺部既然投奔了應州府,他們也是吳王的部下,同為袍澤,自該守望相助才是。
若是巫山遺部遇到了困難,我們也該幫一把,這次清遠軍的領先,也是暫時的嘛,也許巫山遺部還沒有發威,等他們後來居上,我們也要保持風度啊。”
白音話語裡的驕傲,都滿的溢位來的,虧得他穩得住聲線,做出一副大度氣派。
鄧贇心頭鄙夷,白音就喜歡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要是巫山遺部與清遠軍的攻城數顛倒一下,最氣不過的一定是白音,最保持不了風度的,也一定是白音。
這小子從一出山,就跟隨趙均將軍,怕是連輸字怎麼寫,都沒有見過。
對於這一點,鄧贇當然是羨慕的,試問清遠軍上下,哪個沒有接受過趙均將軍的毒打,也就白音運氣好,嗯,當然,他也算半個,否則也不是他們兩個走得近了。
說來這段時間,秦把頭是不是和彭大鬧掰了,居然與周邕這個隱形人,走得近了兩分,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鄧贇作為曾經的楚州軍少主,比一般武將多了兩分細膩,旁人沒有發現的微妙,不代表鄧贇沒有發現,他只是不好明說。
趙均騎馬走在最前面,一些村寨村民們跟了一路,就是為了給趙均獻上一碗瓊漿,這雖是一碗土茶,卻也凝聚了所有村民的愛戴之情。
眼見趙均端起村民手中土碗,就要一飲而盡,白音趕緊上前阻止,這碗不知道經過了幾人之手,若是有什麼萬一,沒有人能承擔後果。
趙均卻沒有順水推舟,而是攔下白音,直接喝了。
“這都是村民們的拳拳愛戴之心,怎會有問題,趙均為南人披荊斬棘多年,難道還收穫不來一碗苦茶。”
白音苦笑,根本不是這個道理吧,不過看著被趙均一言感動的熱淚盈眶的村民們,白音似乎有些懂了。
村長顫抖著接過趙均手中空空的茶碗,一副捧著不願換人的架勢,他身旁的一個青年人,似乎垂涎的看了一眼,小心的問趙均道:“將軍,您能也飲我一碗土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