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如之前柳如是猜測的那樣,這位鄭丹雪女君著實不好伺候。
再加上個喜歡以戲弄人為樂的小郎君,柳如是忍了半天,已經是極限。
“巖兒,快過來,孃親為你繡了一頂虎頭帽,你前段時間不是鬧著要嘛,快到娘身邊來——”
小郎君手中捏著一把糖人,舔的正高興,此時聽到母親的呼喚,猶豫片刻,還是捱到了母親身邊。
“母親,兒要虎頭帽,是旁人都有我卻沒有,我現在不喜歡虎頭帽了,我想要父親,母親為我尋一個父親吧,我想被父親抱,想要吃父親買的零嘴。”
這話一出,滿屋子瞬間一靜,她們這些女弟子雖然心中猜測,這位小郎君乃是聞人先生的孩子,可是卻從未聽鄭雪丹承認過,今日聽這孩子的話,難道聞人先生並不願承認小郎君的身份。
哼,那鄭雪丹這般狐假虎威,又憑的是什麼依仗?
“好孩子,我們不找父親,你父親日理萬機,忙得很啊,等他閒下來,母親就帶你去拜見,我兒要學好文武,方才不墮你父親的威名。”
母親平日裡只要說到這裡,便要嚴苛的要求小郎君讀書練字,小郎君正是貪玩的年紀,自然不願,聽到此處,邁著小步子就往外衝,一點都不敢纏著母親要什麼父親了。
“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跟上,若是小郎君有半點不適,拿你們的性命都抵不了他一根毫毛!”
對著孩子就束手無策,對待她們這些女弟子倒是威風八面了。
四人無法,只能邁步跟上,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小郎君撲在一公子懷中,似乎摔蒙了。
這可如何是好,柳如是身邊的三位女弟子趕緊跑過去,對著小郎君噓寒問暖,特別希望小郎君能忘了剛才發生的事。
柳如是卻沒有動,她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那公子身旁一人身上。
“原將軍——”
哪裡有原宿,哪裡就有吳明廣,他見柳如是一雙美目只落在原宿身上,忍不住嘖嘖出聲,“我說如是女君,你怎麼滿目都是原宿,難道我就不配在你眼中?今日我與原宿,可是來接你的,你說不好不當面辭行,我們自然只能允了,可入了這分舵,半日不歸,還累的原將軍擔憂,就是你的不是了。”
柳如是早就習慣了吳明廣的不著調,自然不會像第一次般羞惱,只是眼神掃過,算是打了招呼。
她才不相信什麼原將軍擔憂,怕是等的著急了,來催她的才是。
吳明廣見柳如是不搭理他,也不生氣,只是將目光移到聞人公子懷中。
“我說聞人先生,你何時有了這般大的孩兒,我怎不知?恭喜聞人先生喜當爹啊!”
若不是聞人先生與吳明廣也是舊相識,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交情,但以聞人先生的修養,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失禮之事。
聞人先生向來憐惜弱小,這孩子剛剛差點摔倒,他下意識扶了一把,沒想到小孩子膩在他懷中不出來,他也不好不管不顧。
“家中早年為我定下婚事,原本打算今年成婚,只是女方有了變故,這才耽擱了,我既無妻室,哪裡能冒出這般大的孩兒,莫要胡言。”
那三個女弟子聽了這位公子便是聞人先生,三人趕緊行禮,不敢怠慢一分。
反倒襯著與她們一處的柳如是,不知進退。
“我家如是女君這是從未聽聞過你的大名,也是正好,今日我便為你們引薦一二。”
柳如是下意識看了原宿一眼,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哪怕是看在同盟之情上,原宿將軍是不是對她太冷淡了些。
直至此時,柳如是才確認,原宿將軍對她是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