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再過幾年,韓昆韓侖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這份開銷是要早早留出來的。等這兩小子成婚,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也要相看人家,我們的條件太低,到時候也尋不到好人家,這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哪怕為了悅兒和稚兒的未來,都該穩重行事。”
這些都是韓家的大事,若不考慮到前頭,事到臨頭,會影響一輩子的。
韓家本來就只有韓仲瓊一個勞動力,還好還有兩個兒子,否則家中婦孺才真的沒了指望。
不管將軍有什麼前程,目前的日子得精打細算,才是遠智之策。
韓家現在雖然是韓大嫂當家,可真正拿主意的,只能是婆母,婆婆拒絕的這麼堅定,除非陳瑾音拿出非走不可的理由,否則韓家是不會離開的。
陳瑾音自然是想跟著姐姐去清遠的,誰知道元氏王朝佔了應州府後,會有什麼變數。
可若是韓家不走,她也只能留下。
只有到這個時候,陳瑾音才會慢慢知覺過來,她在這個家,從來都是沒有地位的,婆母不管事時,韓仲瓊夫妻說了算,若到了關鍵時刻,卻是婆母一錘定音。
她這些年的所有付出,並沒有得到對等的權利,那她一直留戀韓家,真是值得的嗎?
“可是,娘,我家昆兒去投了郭將軍,不,我是說漢王,那這次應州府被圍,不會有事吧?”
逃,是陳瑾音的想法,她沒有兒子在戰場,自然只顧著自己的小命,可韓大嫂還有個兒子在應州府啊。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同意自家兒子去應州府投軍,說什麼拼一個前程,若是連命都沒有了,她為了這個兒子所有的付出,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這個家只有韓大嫂自己知道,為了韓昆的傷腿,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若是被韓二嫂知道,自家小兒子的失蹤,是她這個大伯孃造的孽,這個家就沒有她活下去的地方了。
當初送走小韓山後,韓大嫂還去應州府找過水月師太,可惜水月庵被封,水月師太下落不明,她也只能抱著這份心虛灰溜溜回來。
想想之前韓昆去投軍時有多得意,現在應州府化為戰場,韓大嫂就有多傷心。
婆婆只是冷冷看了韓大嫂一眼,當初韓侖要離家求生,她沒有阻止,是因為韓侖身為二房長子,頂門立戶是他的責任。
為了這個家的安穩,韓家二房必須有貢獻,這個出頭的人只能是韓侖。
可是韓昆腿傷剛好,何必急著冒險去拼,他們韓家已經選了陣營,做不出兩面三刀的事,難道以後爺孫要在戰場相見?
到時候各為其主,忠義兩難全,這是婆婆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的。
可惜,韓大嫂太固執,作為家中頂樑柱的韓仲瓊態度也很模糊,她無力阻止,這才放任了此事,希望將來能有更好的辦法。
沒想到這才多久,韓家就遭了報應。
“現在應州府被元氏王朝的兵馬團團圍住,既然昆兒投了軍,必然是要上戰場的,當初昆兒走之前,我就讓你們夫妻想清楚,當時你們答的那樣痛快,怎麼到了今日,就悔了?”
韓大嫂想要婆婆的保證,她能有多大的能耐,保證上了戰場的人的安危。
連大將軍都有可能死於流矢,更遑論韓昆這個初入戰場的白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