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和我說這個,是想勸我什麼?”
秦把頭猛的大喝了一口酒,“對吳先生,你是不是很羨慕,或者說,是嫉妒。”
“我沒有——”
“嫉妒就嫉妒吧,有什麼關係,你既沒有因為嫉妒出手傷害人,也沒有因為嫉妒,故意辦砸了差事,又有什麼好否認的。”
秦把頭搖了搖空了的酒罈,隨手將其扔在地上,酒罈碎裂,發出嘭的一聲。
“我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只是普通的瓦礫,哪怕被摔碎了,也不心疼。可這就是我們甘心做瓦礫的理由?”
“我們總是安慰自己,做不了高大上的寶器,就當個有用的瓦礫,哪怕是盛個酒呢。這樣就不是無用的了吧,比最慘的還是好了些的。”
“其實我們內心深處,還是不甘心的,吃不飽穿不暖時,想的是多一畝地就好,哪怕是能養活家中新生的孩子,讓自己從早到晚,起早貪黑的幹,我都願意。”
“可真透過努力,養活了家人孩子,便覺得這樣的人生一眼望到頭,沒有什麼指望了。
那就折騰折騰唄,反正最差也是這個樣子了。”
秦把頭重新開了一罈酒,“另起爐灶,幹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才發現,其實也沒有以前想的那麼難,就像是重新啟開一罈酒,以為要多少步驟,其實幹起來也就兩步,拍開泥封,開啟蓋子,這不就喝上不同的酒了。”
彭大麻木的接過秦把頭送到眼前的酒罈,“可若是我喝了新酒,發現還是無法擺脫以前的味道,似乎自己竭力做出的改變,其實並沒有我以為的那麼管用,我該怎麼辦?”
“那就繼續開嘍,積蓄力量釀造新的一罈,然後在合適的時候開啟,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繼續,人生那麼長,總要堅持些什麼,哪怕是釀酒這件小事!”
彭大一時只覺天地開闊,紅著眼眶與秦把頭碰了一下,提起飲盡壇中佳釀。
“雖然還是有些相似,但是味道好像還是有差別的。”
二人相視大笑。
——
清遠,將軍府。
自從離開龍華秘境後,趙子璋就有些一蹶不振。
許諸性子沉悶,李文之又因為種種原因,暫時失了他的信任。
他最信任的弟弟,率兵遠征,彷彿自拿下清遠後,他便沒了任何功績。
一切種種,令趙子璋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
李文之曾建議他效仿漢高祖,此時,趙子璋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何不學學梟雄曹操,他也出身寒族,早年受了不少打壓,最後也打出一片基業,與自家現在的處境也是相似的。
此後,趙子璋不顧李文之的反對,很是釋出了不少嚴苛的軍令。
將‘寧願我負天下人,也莫叫天下人負我’的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得不說,如此做法,的確讓清遠的勢力短時間大增,也讓趙子璋嚐到了甜頭,更是堅定了走這條路的信念。
李文之從剛開始的三日一勸,走到今日的一日三勸,也不曾有什麼建樹。
也許他本也不是勸諫的人才,這時候李文之便動了舉薦人才的念頭,主公手下的謀士還是少了些。
按理來說,主公手下哪怕人手不足,也該配齊軍略、治國、吏治、言辯方面的謀士,可惜現在也只有一個李文之勉力支撐。
可是,一個方方面面都合適的謀士,比武將更是難求,李文之也只能從長計議。
“許將軍到底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