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趙均發揮的餘地不大,準確來說,是很小。
如果張將軍佔領徐州府後,開始以點帶面,將周邊逐一攻陷,在兵力懸殊的前提下,趙均還可選擇以地換人,機動作戰的方式。
若張將軍積極屯田練兵,趙均也可冒險試一試以少勝多,用勇氣創造奇蹟,可惜,張將軍兩者都不佔。
孫子曰: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
可惜張將軍是完全無算之輩。
求援是現在唯一的出路,想必張將軍自己也很清楚。
大概是趙均表現的太過篤定,算是明說張將軍完了,以至於張將軍從之前擴疆爭土的宏偉夢境中掙脫出來,真正看清了局勢。
不過,看著眼前三兩句點醒了他的高人,張將軍不免抱有萬一的希望。
“聽趙先生一言,張某人頓有醍醐灌頂之悟,張某死不足惜,可不能讓跟著張某的兄弟們也沒了活路,若應州府的郭將軍願意支援,張某願做反元急先鋒,九死未悔。”
張將軍大概也知道自己強求了,或者說求助郭將軍的希望並不大,接著道:“趙先生如此人物,出身必然不凡,不知趙先生是否願意對張某施以援手,不說重定乾坤,哪怕是拖延些時日,讓張某做最後一次努力。”
張將軍這話說的不清不楚,但大體意思就是說趙均一定還有什麼反敗為勝的手段,到了這個時候,希望趙均不要再藏著掖著。
至於什麼急先鋒,不就是投誠嘛。
這是把趙均當做某個勢力的高層,願意以徐州府的地盤為籌碼,獻上忠誠。
趙均自覺自己話說的明白,求援也不過是讓朝廷將支援的勢力一網打盡,並不會改變張將軍的結局,哪怕張將軍真的在徐州府逃得一命,以後也是流亡江湖的命運。
怎麼張將軍就篤定了她有什麼通天之術。
待趙均拒絕告辭後,張將軍癱軟在座椅上。
“將軍,你何必為難趙兄弟,趙兄弟說的清楚,我們徐州府是必然保不住了,在此境地,我連趙兄弟的清明都做不到,只一心想著,和徐州府共存亡。”
張將軍擺了擺手。
“我一介粗人,起於微末,但幼時有些許奇遇,也算是有了一二機遇。我等皆是坐井觀天之輩,哪知天地浩渺……”
張將軍幼時曾誤入一處遺蹟,九死一生從遺蹟中得到一枚半殘的寶珠,這寶珠不但強健了他的體魄,也讓他擁有了一點點神通。
實際上是張將軍藉助蒙塵的寶珠,悟到了一個軍陣,可惜軍陣殘缺,在此時也發揮不出作用。
張將軍正因有此奇遇,才自覺高人一等,待紅巾軍掀開反元的序幕,他自然以為自己的時代到來了。
他以為他是這個世上最特殊的人,可直到看到趙均和彭大之流,他才知道,一切都是他狂妄的臆測。
但趙均不同,也許厲害的人物身上本就有特殊的氣場,面臨朝廷大軍,張將軍第一反應是求援,第二反應就是藉助趙均的力量,扭轉乾坤。
如果趙均掌握著某種厲害的軍陣,以少勝多不過是正常發揮。
只要趙均願意為守徐州府使出全力。
這才是他剛剛不顧體面,執意求問趙均,可惜趙均看的很清楚,無力迴天說的就是他的現狀,他自己都泥足深陷,又如何能將初次相逢的趙均拉入泥沼。
“你這一身本領,又是從何而來?”
彭大愣了片刻,毫不避諱的全盤脫出。
“我母乃大家女婢,曾因救主有功,被放了自由身,我母得主家恩惠,僥倖傳下一枚霧珠,我煉化霧珠,悟出了一張軍陣,這才得血氣洗練,成了一名將。”
世家手中掌握的資源何其豐富,而霧珠必然是最頂要的機密。
窮文富武,想要成為武者,就少不了食補,可真正的軍士,卻更需要一種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