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們倆人走進來後,什麼聲響都沒有了。安靜地彷彿能聽見微風入耳的聲音。接著又響起一陣談論家常的聲。
許安實在笑不出來。對這一幫把她數落得什麼都不剩的大人。
說她年紀輕輕不學好,貪財戀色。看中杜澤的家裡有錢和他的美貌才跟他在一起。還說她不識好歹,杜澤待她那麼好,她還對杜澤還不好。
“餓了嗎?”杜澤乾咳了兩嗓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問她。
“你糊塗了嗎?我就是想消消食才出去散步的,還沒散步完又要我吃東西啦?”許安的語氣怪兇的,杜澤心裡也不開心。又委屈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沒想起來。”他小聲嘀咕。
許安沒再說什麼,使勁地揉他的頭髮。揉成雞窩那樣亂。他自己在那抓一抓試圖把形象挽回來。然後許安看確實好點了,又伸出魔爪讓他功虧一簣。杜澤敢怒不敢言。眨巴著充滿怨氣的小眼神盯著她。
“哈哈。”看他這副不得意的樣子,心情好多了。
“我困了,我要睡覺。”杜澤也不跟她糾纏,掀開被子,兩腳蹭著一踢就把鞋子脫下。躲在被子裡背對著她裝作睡覺的樣子。
許安坐在床邊,端詳面前的那株常春藤。
那是一株銀邊常春藤。葉子像楓葉似的,不過更大,且是綠色的。葉子邊緣是銀色。葉柄細長無托葉。長勢十分喜人,喜到感覺這個盆小了。不然可以長得更茂盛。生機勃勃的呢。就像是趙雅的能力一樣,足夠讓她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杜澤發覺到她不理自己,沒忍下去找她。可她的眼神充滿哀傷,只能看著不該打擾。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付出的人都會得到相應的收穫。這是事實,你該接受。”
“我知道。”她平淡地說。
她已經很幸運了,擁有方桐、趙雅、許樂生、杜澤。。。他們。在她失落失望的時候給她力量,就算是倒下去了也會拉她站起來。不停地鼓勵她正面挫折。在她被傷的時候袒護她,勸她。每次想到都覺得很幸運,擁有他們的關心就像懷抱著幸福的孩子一樣。
現在擁有的只剩下許樂生跟杜澤。
許樂生上高中了,往後該把重心全然放在學習上,就算能擠出些空閒時間也應該陪著那個女孩。
杜澤馬上離開這座城市去學醫了。學醫也很難,他又是半路轉去學習的,所以付出的要比別人多得多。往後也是,跟她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少。
只要心中有夢,總有實現的辦法。
不想去交新朋友,已經沒有期待了。
疲憊感侵襲她備受傷害的心。整個人癱軟地倚在牆上。眼裡沒有一點兒活力,像雕像似的。
“杜澤啊,你累了吧?回家休息去吧,阿姨陪著她就好。”許母大步走進來,和藹地問候他。
“阿姨我不累。什麼事都不幹怎麼會累呢。”杜澤當然是拒絕。
“那不行,阿姨覺得你累了,回去多睡會兒。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呢,快比她的還重了。她可是天天熬夜的人。”許母看許安一眼,又在杜澤的眼眶處輕柔地撫摸。理理他的頭髮,讓他恢復從前的帥氣,而後心疼說。
她都這麼執著了,他好像不走不好。所以順著她的心意說:“好。那阿姨我走了。有事再叫我過來。”
許母敷衍地應了一聲。
杜澤依依不捨地望著她。深情被她用冷漠的眼神折回來。無奈地聳聳肩,跨走。
“中飯吃過了嗎?”許母問候她。她還沒來得及回答,看見了桌上擺的剩菜接著說,“這肯定是他給你點的吧。也只有他肯對你這麼捨得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說得好像我很窮一樣。”許安不樂意。
“好好好。你的事我幫你跟他媽說過了。就說等你們都大了再談這些。這小子我也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看中的東西怎麼也不肯放手,倔性子。我也不用擔心你。”許母順應她的意思說。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就非他不可了,離他不能好好過日子的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許安的話裡洩露出火氣。
“好好好。我說得不對。”許母投降。
“還有啊,你是我媽,他跟我哪兒有我跟你親,你覺得每天都是他陪著我,這該嗎?你覺得你做得妥當嗎?”許安為他憤憤不平。
“好好好。我不對。以後我陪著你,讓他好好回去休息。”許母一副無奈的樣子,連續三次說了三個好,許安覺得她非常敷衍了。
“聽護士說你今天心臟非常疼?有沒有做檢查?好一些了嗎?”她接著關切問。
許安想起這事下意識嘆氣,說:“我也不知道。她沒跟我說。你幫我去問一問,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病。”
“你還是個孩子,知道這些幹什麼。病好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