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就像一個膽小鬼,怕別人突如其來的關心,更怕別人突如其來的傷害。
在嘈雜的人群中,她感覺好孤獨,不知道自己未來到底該如何是好。多想緊貼在她們身邊,可那些位置不是給她留的。
她不會像趙雅一樣,永遠對愛情失望不了,她很脆弱。希望被能寵愛。也希望這些噩夢能快些過去,她快喘息不過來,堅持不下去。心裡亂得就像狗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回頭是不該的。因為無論是哪一條選項都比這個快樂得多。
趙雅拉著她向前。輕柔的聲音慢慢撫摸她慌亂的心。“每個想活好這輩子的人,日子都過得很艱難。努力讓自己快樂一點吧。不為了自己,為了別人。”
空蕩蕩的心裡,寂寞灑滿每一個沾著笑與淚的地方。
“知道了。”
她們穿過馬路,進入了繁華的小吃街裡。走過了上百次,對每一個地方都提不起興趣。修車的地方在小吃街的最前頭。那個地方的人很少。和這裡是很鮮明的對比。路上看見熟悉的人很少,許安一般是見不到的。可這次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朝她看一眼並和同伴談論著什麼。她唯有熟視無睹才能走完這條路。
她從沒有走過哪一條路像這般漫長。漫長到感覺走完了一輩子。走得她心力憔悴,提不起精氣神去面對每一個笑臉對她的人。他們的眼神像是帶著火光一樣的,擁有能夠把她的耐心燒得粉碎的本事。不過還好,越往前走人越少,壓在她心臟上的難過也更少。
落入她耳朵裡的還有小情侶的承諾,男孩對女孩說寶貝我會陪你一輩子的。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欺負回去。我會一直寵著你的。
“到了吧?”趙雅問她。
許安的眼神都是虛的,散落在周圍世界。
她冷漠嘲諷地說:“我都不敢輕易承諾什麼,他們怎麼敢?”
顯然她的走神很嚴重,回答的並不是趙雅問的。但趙雅只能先回答她:“才十幾歲。”
“十幾歲就是輕視承諾的理由嗎。十幾歲就可以胡作非為不把別人的關心當關心嗎。”許安和她爭,說得哭了。
果然還是沒忍住。不像趙雅那樣堅強。
趙雅也回答不出什麼。順著她的心情,拍拍她的背。
“到了。”許安把眼淚抹掉,緩和情緒說。她把車架起來,說了車的毛病後,給師傅打氣。
修車的地方並不忙,所以許安一到這兒師傅就幫她修。師傅並不以為是沒氣了,她車胎裡的氣是一點兒沒有,有幾個騎車能騎成這樣。師傅先是把車胎給撬出來,然後放進一盆清水裡試。她蹲在旁邊認真地看著。師傅的手上佈滿繭子,而且有些細縫的地方還變了色。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一絲不苟地盯著水盆瞧。
“師傅,我車胎壞了嗎?”許安問。
師傅翻車胎翻到一處反光的地方,說:“你看你看,胎破的呢。路上怎麼能戳中這種釘子啊,騎車也太不小心了。”
落入許安眼裡的是一根釘子,很新,圓形的頭,釘身只有兩三厘米。她騎車絕不可能會壓在這種釘子上。是某些人的居心叵測。
她也沒回答,說別的:“師傅,該換就換吧。反正都壞了。”
氣溫蠻高,很熱。汗流浹背。人在太陽下光站著,汗都直往下滴。太陽不留情啊。這得黑多少。
“我去買兩瓶水,馬上回來。你在這看著吧,一會兒也好了很快的。”趙雅提議。
許安抬頭望了眼太陽,同意了。“那你早去早回哦。”
“好。”
看著趙雅走了,許安往屋裡一蹲。
想開啟手機玩,又怕自己忍不住摔手機。可更想看看他有沒有給自己發訊息。耐不住心裡的一丟丟期盼,還是開啟了。這次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電話的狂轟亂炸。蠻慶幸。進入常用的qq,裡面訊息就一條。杜明的,他問自己最近還好嗎,為什麼都看不到自己了。許安沒想回。把訊息框往下翻都是以前的聊天了,點開和方桐的對話方塊,心裡湧上來一股思念,又強壓下去。
今天週四了。
就停在這吧。她比起傷害更怕離別。或許是習慣了趙雅對自己的關心。她太孤獨了,自私得不想她走。走了好,走了也好,一切總會過去。
接下來點開微信,微信裡很平靜,什麼訊息都沒有。雖然早把他刪了,但是他也可以再找她回來。好啊,就該這樣,斷的一乾二淨。真是犯賤,明明是自己嘴上狠狠地拒絕了他,現在仍然期盼著他回頭。自己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他怎麼會回頭。算了,別瞎想了。
然後又重新把手機關機。
關機前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五十四了,她怎麼會還不回來?車都快修好了。說好在修好前回來的呢?許安把修車的錢付了,車也修好了。騎著車去挨家挨戶找她,都快走到一半了還是找不到她的身影。心裡慌得不知所措。
她該怎麼辦。。。
又從東邊的路回頭再去找西邊的店。把手機開啟,邊找邊給她打電話。騎到一半,一群女生把她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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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有魏書琪,她心裡已然明白大事不好。必須找到趙雅。把手機的錄音機開啟,再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裡。又手揣進外套口袋裡,把錄音機的開關開啟。
“想跑?”魏書琪和幾個女生一起拉住她的電瓶車,把她強制拽下來摔在地上。電瓶車也摔在地上摩擦。鑰匙順手被她們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