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但趙雅心裡卻有些慌了神。但願這不是前兆而已。按張思涵的性格,她說不定會把事情都推在許安身上。雖然她跟這事沒有直接關係,也還是不能被老師放過,不能有安靜祥和的生活。杜澤在趙雅從身邊走過時用冷冷地帶著諷刺意味的笑盯著她,讓她心裡有點數,這樣做對不對。從她開始決定與許安為敵,陷害許安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再跟他們友好相處的資格。
他也不會去主動找她,畢竟她跟這事沒有直接關係,找她反而容易被反諷。順其自然就好。
教室仍舊平靜,各人做著各人的事情。許安正打算找部好看的電影打發時間,手機突然震動,qq上有不認識的人加她,說的備註無緣無故地罵她是個小三。許安的個性不會忍,心裡立馬升起一陣無名火,於是同意了她,想看看她到底想作什麼妖。剛加上,那個人又把她給刪了。默默暗罵:‘傻子吧。’
她沒吱聲,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然後在海量影片裡翻翻找找,看到了朝花夕誓,這個好看,但是看過了,再看的話又膩。接著繼續找,看到了聲之形。
因為電影很長,上課時間不長,所以快進看聲之形,裡面講述了一個聽障患者被校園欺凌,可仍舊對一切滿懷善意的姑娘。還有一個往日欺凌過她的男孩因為欺凌過她的經歷被孤立和自我嫌棄的事。唯有置身與被欺凌的孩子曾站立過的處地,才能用真心觸碰到他們當時的絕望難過。所以男孩就是這樣體會到了女孩的心,於是接近女孩希望重新帶給她快樂。
就像杜澤?就像方年?
知道承認錯誤是多麼不容易,哪怕你不悔改。
溫柔地對待著所有人不容易,但還是期盼著什麼。
她在男女主角的身上都看到了熟人。不經意就被回憶佔據了腦海。小學的時候,她有個朋友,身體上有些不方便,智商也比其他人低。但對人很真誠善良,儘管這樣,還是很少人會跟她玩。
在班級裡會試圖去和每個人交朋友,就算每次都被拒絕。第二天仍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再去嘗試交朋友,直到她們對她露出厭惡的神色,就放棄了。
路上遇見乞丐的話會傾囊相助,她沒有多少錢,每天中午她媽媽只給她一塊錢。如果是賣藝的爺爺,她則會非常開心地跑到爺爺面前誇讚他拉得真厲害,不過和她外婆比還是差了些,並送糖給他吃。這些糖是老師給表現最好的同學。大人們總會開她的玩笑,說這麼傻以後怎麼找婆家。這些大多數都是從她以前的同學那裡聽來的。
許安跟她六年級分班的時候分到一起,才會在一起玩。許安以前的同學勸過她不要跟她走太近,她沒聽。好在她的朋友並不會因為這些原因放棄她。
她有自己的朋友,是跟她差不多症狀的學生,她們很聊得來,許安插不進去。所討論的許安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一下課她們就在一起玩兒去了。可後來這個朋友下學期轉學,她只剩下許安這個朋友。
班上的一個男同學很頑皮,或許不該用頑皮來形容吧,是犯賤。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去挑釁她,傷害她,最後她忍到極限,一腳把他踢住院了。害的她沒有上完學,他也在醫院住了好幾個月。等到許安小學畢業,也沒再見過他們。所以結局怎麼樣她不清楚。
她曾經問過許安這樣一個問題:“你知道天堂在哪兒嗎?”
“我媽媽說有幾十年的距離呢。”
“坐飛機能到嗎?”
她搖搖頭。
“外婆以前說學校裡的朋友都很善良,不會嫌棄我,我會跟朋友們相處得很融洽。可是他們都討厭我,我知道的。雖然她們沒有當面說過,但是我偷聽到過好幾次。我想去找外婆玩。”
“那就不跟那些人玩了。”
“那如果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呢?”
。。。
那天,是她傷了那個同學之後。天氣就像現在這樣,是雨過天晴,地上還有泥濘。屋簷還滴著水,被淋溼的衣服也幹不了。風越吹越冷,寒到骨頭,心臟。她就在這滿是泥濘的地方滾,並聲嘶力竭地哭。那件衣服是她的外婆親手給她縫的,對她而言很寶貴,經常在許安面前炫耀。但此刻這衣服上都被泥水浸溼,臉上頭髮上都蹭的是泥。她的媽媽站在旁邊,沒有心疼她。試圖拉她起來,但她被用力抵抗躲掉。因為是下課時間,同學們都站在她們的身邊圍觀,許安也不例外。
那是她見過最悲痛的善良的同齡的別人。
試圖用哭鬧來錘擊著她媽媽的冷漠,但她媽媽卻找來一根樹枝使勁抽她的身體。她痛得直嚷。老師站在旁邊嚇得沒敢說話。她最起碼被抽了十下。邊哭著邊喊:“你把外婆還給我!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我沒有錯啊。”絕望的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一下下滴在地上。哭鬧沒有錘破她媽媽的冷漠,但這混著泥水的滾燙的熱淚卻敲碎了很多東西。
而後她用可以令人膽顫的眼神挨個審視這些冷漠的看客。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發現了許安,換了一雙充滿無助哀傷絕望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渴望被保護關心。但那時人太多,她沒敢上前。
如果當時她能有一絲絲勇氣,那麼她的眼睛裡就不會有深刻的恨。
最怕人生像狗血電影一樣殘酷。總不隨人願。
那是第一次,她開始質問自己,善良到底是為了什麼。。。
“怎麼啦?為什麼哭?”
趙雅晃了晃她,她都沒反應過來。用手到她眼前揮一揮也沒用。幫她擦掉眼淚,點開動漫的名字,也去上網搜了下。大概瞭解了裡面的內容。
許安剛好就看到男主角以前欺負過女主角的事被以前的同學暴露出來,然後男主角交叉著腿,把臉埋在臂彎裡,對新朋友的支援冷語相對。儘管這樣,新朋友忍著心裡的失落還跟他說: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趙雅也看到這部分的內容,一點點試探她的表情說:“你,想起,什麼了嗎?”
許安的回憶停止,已經捕捉到了足夠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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