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走了,就這麼,走了。讓趙雅覺得無可原諒。
許安不在的時候他們聊了很多。從蘇淮的愛好聊到他對自己未來的打算和他對愛情的看法。他說的很多趙雅都不能認同,行動上更是。跟她不是同一類人。談了五分鐘,有三分鐘是聽他在解釋。儘管有些是事實。但其實誰會比誰更委屈。彼此承受著來自不成熟的對待。對喜歡自己的人,他們擁有的是不公平待遇。
處處袒護著他,他處處視而不見。一句我是直男解釋了不成熟的對待,但就可以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不能嘴上一直說著對不起,也還在一直犯著錯。
趙雅沒把自己所瞭解到的,他的錯誤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這沒必要。他不在意的地方還會一直犯。
女孩的心思總是比男生細膩。他顧及不到,許安也張不開口說他。這次看許安臉上的傷,趙雅也沒想再幫他,順其自然讓許安放了他更好。
學校解決能怎麼解決,如果周可去把孩子打掉,那受萬人所指的蘇淮不管是不是孩子的生父都會被認定為孩子的生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時候承受的巨大壓力的他,最後。。。會是除了周可一家人,誰都不想看見的局面。他如果一開始能認清周可的為人,明知是禍不靠近,最後也不是這樣。咎由自取啊。這就是老天的報應嗎,他處處欺騙許安的報應。可他沒錯,怎能因為他處處欺騙許安,他就活該承受不屬於他的。作為一個孩子,事情全看大人們會怎麼處理,而他們,也只能靜靜地在旁邊等候大人們的決策而已。
蘇淮18歲,周可今年已經20了。留了兩年級,才會能跟他相遇。周可已然成年,該為她自己的行為負責。
“外面彩虹那麼美,把眼淚擦擦我們出去看彩虹吧。我活了十幾年第一次看見呢。”趙雅遞出一張紙,扶著她的肩膀慢慢幫助她站起來。
可她仍然很固執。趙雅真的是服了她了,這是第一次讓她萌生了想揍她的意思。
恨鐵不成鋼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緩緩地說,“善良是沒錯的。你要堅定下去。但是你不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多落魄,像什麼似的。我們從來不願意看你變成這樣,而我當初也沒有像你這樣啊。就算心裡再苦再難,也應該微笑著面對生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而不是當著大家的面,讓大家為你難過、為你仇恨他。你這是在懲罰你自己嗎?你這是在懲罰我們!疼愛你的我們!”
趙雅咬牙切齒地,眼裡冒著怒火。她不該啊!都不該啊!
慢慢緩和了情緒後,深深嘆了一口氣,眉眼低垂。本屬於許安的那股怒火轉移到她的身上。而最後留在許安身上的只有那股濃濃的被背叛的悲傷。許安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只是憑藉著以往對他的瞭解和信任。總還剩了些懷疑。她是為這些殘留的懷疑傷心。按他以前的做事方法,說不定呢。周可都能當著她面把他帶走,誰知道呢。
“許安,你說你這樣做對嗎?”她這次是在質問她,語氣也軟了。許安不能總是這樣,一意孤行地做事待人。她知道許安心裡的苦,可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關心她的人也總會離開的,最後她早晚會自己度過一段孤單的日子。按她現在這樣,是過不好那段的日子的。她又能怎麼撐下去。
許安蹲在地上,腦子裡彷彿被自己的哭聲佔滿了。沒有回答她。
“你既然願意這樣,樂意這樣。那我也什麼好說的了。你樂意就好。在撞得頭破血流之前停下來吧。雖然你好像是放開了他的手,可你還沒有。”趙雅挺直了身板,眼光停留在窗外的彩虹。“我出去看彩虹了,如果你哭夠就出來找我吧。”之後她就出去了。
雨過天晴,走廊裡有了光亮。靜悄悄地沒什麼人。基本都去吃飯。走出了那段蠻灰暗的通道,來到了樓梯口,朝下走,太陽的光芒鋪在地板上,她慢慢地從陰影下走出來,久違的陽光灑在臉上。能在陽光下行走,心情感覺都變好了。彩虹就在那裡,在天邊停留著。
我們應當在心頭裡銘記美好的事情,那些不愉快的時光則放在心裡不要總是記起,藉此奮起才是。
走出了這棟樓,外面的世界都是潮溼的。去這條小溪流的盡頭吧。那裡正好有一個小亭子。雖然亭子已經荒廢,被各種生物侵佔,但是也常有人去。坐在那裡聽著潺潺流水,悉悉索索的樹葉,一直是當她心情不好時常做的。
經過食堂時,杜明也拎著水果從食堂大門裡出來。
“去哪兒?”
“那邊。”趙雅把頭往那個方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