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肩膀下夾著他的公文包,一直用他充滿虧欠的眼神望身邊的男孩。可這男孩絲毫都沒有想要看他,冷酷的表情遠遠拉開距離。許安夾在他們中間,心裡涼意很深。她不知道在蘇淮身上發生多麼令他傷心的事,但這個父親透過她的接觸看來,還不錯。
男人一步步走近,小心地謹慎地。每一步都仔細注意他的表情。作父親,到這份上,其實不錯了。比普通父親低微些,比狠心父親更善良。很多人在離開家庭後,就將往日情誼諸付於水,歲月裡的甜蜜也好像不曾發生。許安的表哥,擁有同樣的經歷,皮過、瘋過、叛逆過,現在隻身在上海打拼,不過16歲的少年,在繁華中沉淪,並沒有墮落,無論結果,能做到敢拼敢闖就很棒。
嘈雜的噪聲沒有蓋住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他說著:“這錢你拿著,以後爸爸不能經常來看你了。阿姨她們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對爸爸我也有意見。錢不多,你充遊戲,出去玩也好,爸爸都不管你。”男人從包裡掏出了一千塊的現金,想拉蘇淮的手給他,但在快碰上的時候蘇淮躲開。
“不用。你來不來我都是一個樣。”蘇淮仍舊冷冰冰。嘲諷地勾起唇角,眼裡根本沒有男人的影子。想拉著許安走,但她一直沒動。
這次他也沒有生氣,柔了目光,低頭伏在她的肩膀,朝她耳邊輕聲說:“裂縫是有的,我一看見就會痛。怎麼當它不存在?你能不能偶爾心疼一次我?”
聽完這句話,許安的心痛了。沉默著沒有跟他犟,被他拉走。
許安走時回頭,男人的眼神再次令她心痛。男人的眸底,是比她更深的難受。她見了,立馬掉頭不再看。因為她總覺得這兩個人是可以和好的。因為,擁有一個父親,會比拒絕一個父親更開心。但她好像錯了,如果蘇淮並不開心,並不樂意,那麼她的期望也只是痛苦的疊加。
走到馬路那頭,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許安停住腳步,蘇淮也沒走,掉頭看她。他沒有太難過,反而是許安內疚的表情讓他覺得可愛。
她很少對人展現這一面。她把眉毛皺彎了,眼睛不敢直視他,因為嘴巴微抿著,所以把鼻頭擠得更高,鼻頭原本就很圓。臉上也擠出一團的肉。她憂愁很深,小表情委屈得不行。她輕輕說:“對不起。”
蘇淮露齒大方地笑,少年的陽光燦爛包容她整個心。他雙手捧起她的臉,這時許安才抬眼看他。雙目對視,蘇淮不客氣地啵了一口。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沒事沒事,不是想回家嗎?走走走,送你回家。”牽著許安的手,大拇指細細摩挲她的手背。
許安笑著點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你放假回家不帶東西嗎?”
“我家有。不用帶,也沒什麼要帶的。走走走,我事不用你操心。”蘇淮摟著她肩膀推著她走。
旁邊那麼多人,不想看見誰就看見了誰。周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裡,剛剛還跟她對視了?許安還是少跟她接觸的好。她太複雜。
兩個人一起回家,慢悠悠地也不著急。到了樓下,蘇淮沒有跟她糾纏,像個大哥哥一樣撫摸她的頭,“上去吧。到家了。”
她點點頭。“你也快回去。”推著他走。然後立馬跑了。
蘇淮在樓下呆了一分鐘,光傻笑。手機不停震動,他接起電話,一臉嚴肅。
“幹嘛?”冷冷地。
“我想你了。”周可哽咽著說。
“滾。”
“~”她在電話裡哭了,很絕望傷心。
“你到底想怎樣?玩我玩夠了嗎?我不跟你玩了。麻煩你去找別人行不行?你這個大小姐我伺候不起。”
“蘇淮。。。我,你別這樣。”
手機的一次震動,周可就不再哭了,原本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出五秒就收了回去。擦乾了眼淚開始後冷笑。她看著這絕情的人,不聽她說完就掛了。心裡暗暗決定她要讓他付出代價!她周可不是能被他玩弄的女人。許安是嗎?呵,等著吧。
她身旁有個女孩,是她的新閨蜜,她也像周可一樣冷笑說:“他怎麼能這樣,你都這樣了他都沒有一點點同情心嗎?”很為周可打抱不平,憤憤地瞪著她手機裡的那個名字。
周可瞬間表情就軟了下來,又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是啊,他總是這樣。我第一次都給了他了。他就不要我了。”
“這男人真噁心。我呸。”吳春漾故作惡心地吐了。滿臉的嫌棄。周可看了心裡有莫名的得意。
“哦,對了。那男的還在追你啊?”吳春漾又變了臉色,很興奮,八卦問。
周可暗藏笑意,看了她一眼,緩慢地點點頭。憂傷又鬱悶的樣子。
“我看這男的比蘇淮帥多了,又比他痴情專心,你不如就答應他得了。”吳春漾拉住她的手,笑著勸她。
周可搖頭,“可我還是忘不了他。我怎麼能心裡還有他,又去跟別的男人交往。這對他不公平。”她又堅定地搖頭。憂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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