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慢慢靜了。
女孩扒開草叢向外看,孤獨的紅髮少年被月光染上一層銀色。那純淨美好的樣子,著實不像嗜好血腥的阿修羅的追隨者。他沒有背那笨重的葫蘆,只是手握被破壞掉的砂隱護額,抬頭望著月亮。他張嘴說了些什麼,貝茜沒有聽清。
躲在草叢裡的女孩,好奇的向前探出頭,試著讀出他的唇語。隨著唇瓣的一張一合,貝茜拼出了那個單詞。<a?媽,媽。啊!——”砂之手毫不留情的把貝茜從草叢裡拖了出來,力氣大到讓瘦弱的女孩在慣力作用下又翻滾了幾圈才停住。
“你在幹什麼?”冷漠的無眉少年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陰冷的氣場讓貝茜不敢動彈。
“我還要問你在這兒做什麼呢...是我先來的!”明明害怕的不敢站起來,還裝作有理的樣子,硬生生還擊。
里根不屑的看著貝茜,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等一下。”
貝茜向前一撲,不知道拽住了什麼東西,掉到地上,響的清脆。抬頭一看才發現這就是里根好像很珍視的護額。連忙撿起來,慌慌張張的雙手奉還給他。
一秒、兩秒、三秒...他遲遲沒有接。
貝茜抬起頭的一刻,對上一雙囚禁著孤寂靈魂的眼睛。像無底的綠湖,深深吸引了她。貝茜覺得自己面頰發燙,便站起來,借拍打灰塵的理由轉過身去。
良久,她說:“我可以信任里根嗎?”
湖綠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從沒有聽過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是搭檔啊,連命都要交給對方的。”
“別跟我說這些。”里根冷笑到,“真滑稽。”語畢,他的身體化作一陣風沙,瞬身而去。
地上掉落的沙被風吹散,貝茜抬頭望著碩大的月亮,眼中些許落寞,彷彿無盡的黑暗一點一點吞噬了內心的安和。‘感受到了。’她抓緊手中的護額。
再回到地下基地時已經是深夜了,貝茜舉著一支白燭,沿狹長的走廊,提起裙襬輕輕地走,直到最末端才停下。她吹滅蠟燭,將白燭插在門邊的燭臺上,拉開門便走了進去。
她深吸一口氣,在黑暗中將門掩好。邊走向床鋪,邊脫了裙子。後又扯了腰間的勒帛,沒有了勒帛的束縛,只是稍微抬了抬肩,整件褙子便順著瘦弱的臂膀滑落在地上。
“別動。”低沉的嗓音不知從何處而來。
漩渦形的時空變化,出現在寢屋中央的空地上方。貝茜飛快的掀開被子躲了進去,同時把里根的護額藏在枕頭下面,動作快的像驚弓之鳥。
阿飛的身體,隨漩渦的扭轉一點一點的增多,很快就完整的出現在貝茜的床前。
“下次提前打個招呼好不好啊大哥?”貝茜倚著牆角,慢慢的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阿飛補刀,“反正沒什麼可看的。”
“煩人!”
貝茜抓起枕頭用力砸向阿飛,卻在扔出去的一瞬間,後悔了。
枕頭穿過阿飛的身體撞在牆壁上。同時——護額伴著清脆的金屬聲,彈落在阿飛腳邊。他半蹲下來,視線順著護額掉落的方位看去,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阿飛什麼也沒說,將護額還給了貝茜,“打探到風影因為一尾的緣故,多次刺激和暗殺里根。”
“這是他來『曉』的原因?”
阿飛未作回答,繼續說:“他身為人柱力,卻跟尾獸的關係很不好,就意味著很容易失控。對了,絕打聽到,里根會催眠術...”
“你就是來說這些的?”貝茜翻了白眼表示抗議,然後撩開長髮平躺下來舒展著身體,打著哈欠說:“沒關係,他一失控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