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湯姆離開警局之後,去了你家。”
羅柏有了一種被要挾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羅柏盯著泰勒的眼睛,像是鬣狗與獵豹的暗中較量,誰都不願顯現真面目。
“你想說什麼?”羅柏問。
“沒什麼。”泰勒眯著眼睛,身體向後仰去,靠在椅背上,他的雙手自如的張開,搭在兩旁的扶手上。這是一種非常懶散的姿勢,但又像是動物界的主權宣誓。“你太敏感了。又沒有人報案,我怎麼會懷疑你呢?”
泰勒乾笑了幾聲,胸膛隨著吐氣聲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羅柏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漸漸地,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在嘴角浮現。他舔了舔嘴唇,邊輕輕點頭,邊說到:“你是個好警察。”
“不好意思,打擾了。”
穿著輪滑鞋的服務員端著餐盤飄到羅柏和泰勒的座位邊,他像個雜技演員似的,端著食物在兩人的座位旁繞圈圈,有好幾次餐盤裡的炸魚薯條都要飛出來了!
泰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時不時地鼓掌喝彩。而羅柏則是冷靜的正坐在那裡,顯得優雅,但很無情。
“您的咖啡,約克郡布丁,康沃爾餡餅和炸魚薯條。以及您的紅茶和烤餅乾。”
服務員把羅柏和泰勒的餐點一一擺放好。在他把紅茶放在羅柏面前的時候崴了一腳,險些摔倒,而紅茶灑出了一點點。服務員匆匆的跟羅柏道了歉,紅著臉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在此過程中,羅柏都沒有看過服務員一眼。
“你們心理醫生,每天面對那麼多心理扭曲的人,平時生活會不會受到影響啊?”話剛說完,警長大人就去品嚐他美味的炸魚薯條了,彷彿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剛才問的問題似的。
羅柏看了面前的烤餅乾一眼,沒有一點食慾。“只有最低階的醫生才會出現那種問題...”
“喔!天吶!這個真的太好吃了!”
如果蒙上眼睛,你一定會認為這是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士,在對每個食物進行虛偽的讚歎。但睜開眼睛,你就會被這個嘴邊鬍鬚沾滿油渣的彪形大漢嚇到。
“啊,不好意思。”泰勒微微低了低頭,對自己剛才打斷了羅柏的話的失禮行為道歉。“你別多心。我只是覺得你最近的狀態跟前幾天不太一樣。整個人...怎麼說吶?看起來好像披著烏雲似的...陰鬱!對!你現在看起來整個人都顯得很陰鬱。我還以為是湯姆那小子去給你搗亂了呢。你得知道,湯姆最好的朋友就是羅伊。羅伊你知道吧?羅伊·布萊克,以前辦案子的時候他總是纏著你不放。我以為,湯姆也會那樣。”
“原來如此。”羅柏說:“那天湯姆叫住我,說希望能去我家拜訪一下。我就答應了。他看起來很不友好,在我家裡翻找了半天,但什麼都沒找到。之後他接打了一個電話,他就很匆忙的離開了。”
“你知道是誰在給他打電話嗎?”泰勒眉頭緊鎖。
羅柏想了一會兒,說到:“我沒在意。但對方似乎很不耐煩,似乎是讓他去取什麼東西。我聽到湯姆說了很多遍‘等我一下。’”
“嗯。”泰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到:“他是德國人,做起事來特別嚴謹。一般只要是答應了就一定會辦成。對了,說起來,羅伊那小子也出獄了。”
“出獄?”
“你還不知道?”泰勒脖頸向後傾,這是身體在表達質疑和抗拒。過了一會,泰勒說:“他就是魔障了,居然敢私闖民宅。”
泰勒吃的很快。原本滿滿當當的食物少了一大半。他拿起餐巾紙胡亂的抹了一下油膩的嘴唇和鬍鬚,又蠕動了幾下嘴唇,看起來似乎是在用舌頭清理牙齒裡的食物殘渣。泰勒看了看羅柏面前沒有動過的紅茶和餅乾,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如果你不餓,咱們這就走吧?”
泰勒起身想走,屁股都已經離開椅子坐墊了。但他發現羅柏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又尷尬的坐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