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車的鏈條轉動聲,是整座工廠裡唯一的聲音。
犯人們在工作的時候不敢講話,只是專注的盯著面前顯示屏裡逐漸增加的電量,與緩緩倒流的數字時間。進入工廠的第一個小時裡,羅伊就已經筋疲力竭了。他踩不動腳下的踏板,眼看著流逝的時間在以雙倍的懲罰附加,內心越來越絕望。
“羅伊。你必須振作起來!”喬納的一小時已經結束了,現在他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便跑到羅伊身邊為他加油。發電器上的羅伊臉色蒼白,身體抖得像篩糠。他已經完全停下了,頭枕在電力顯示屏上,冷的縮成一團。
“怎麼回事?”正在巡邏的獄警看到了這裡的情況,摸著腰間的手槍,警惕著走過來。
“怎麼回事?”獄警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材精健。他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喬納看著獄警槍袋裡的槍,又看了一眼半昏半醒的羅伊,一邊後退一邊試探地說:“警官...他是新來的,昨天受了點苦頭,身體吃不消,生了場大病。今天早晨病的都說胡話了,卻連早飯都沒吃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放他下來休息一會兒。”
獄警用槍背抬起羅伊的頭,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水。羅伊眉頭緊皺,連嘴唇都在顫抖。似乎幾經疼的抽筋了,不像是裝的。“看什麼看!”他先是喝令周圍看熱鬧的犯人們,然後從警服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晶片卡,放在羅伊所在的發電器上。“叮——”的一聲響後,鎖在腰間的鐵環應聲而啟。無處支撐的羅伊轟然倒地。
“休息十分鐘。之後就別再給我搗亂了。”獄警瞪了喬納一眼,便揣著槍離開了。
喬納看著獄警離去的身影,暗自裡狡黠的笑了,他把羅伊扶到休息室,用涼水撒了撒他燒紅的臉,小聲問:“還能撐住嗎?”
“撐不住。”羅伊靠在牆角,猛地灌下兩瓶水,“我們還要幹多久?”
“我們?”喬納挑了挑眉,他臉上的老謀深算毫不遮掩,他盯著羅伊,讓羅伊覺得毛骨悚然。
“我們不用再幹了。”
話音未落,一群穿著藍色獄服的犯人奪門而入。他們大概也是剛剛從發電器上下來,呼吸起伏很大,滿身是汗,散發著一股臭味,彷彿身上掛滿了鹹魚似的。羅伊無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恐懼在一瞬間從大腦擴散到全身。
他們的額頭上紋著“”,領頭的人是個光頭,瞎了一隻眼。
“警官。我說過了,咱們日子還長著呢。”鮑勃一邊慢悠悠的踱步,一邊把手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他手下的幾個犯人把休息室的門堵住,卻無法控制那些擠在視窗看熱鬧的人。
“拜你所賜,我被判了五十三年。”
“你是作繭自縛。”
“哈哈哈哈。”鮑勃表情兇狠,虛張聲勢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到:“好啊。那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得幫我...”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揪著比他高一頭的羅伊卻像是提著一隻兔子般輕鬆。
“像個男人一樣決鬥。好嗎,警官?”
拳頭猛地朝鼻樑骨砸下來,就像是用石頭砸雞蛋,斷裂的鼻樑在拳頭抬起的一刻倒向一邊,血從斷裂口和鼻孔兩處湧流而出。一拳又一肘,冰雹般源源不斷地砸在的羅伊頭上和肚子上,連上來勸架的喬納也被摁在地上狠狠湊了一頓。
“起來啊!還手啊!你不是很能嗎?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