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美了。
毛茸茸的鹿耳,富有靈性的黑眸子,纏繞在脖頸的荊棘,沾滿泥濘的鹿蹄,頭頂的血窟窿,與那對不屬於她的公鹿角。
屠夫被這件藝術品驚豔了。他從未覺得自己與女孩的思想是那麼的相近,這讓他有些發狂。男人情不自己的碰觸她,隔著柔軟的肌膚,咯手的脊骨,觸碰她的靈魂。
屠夫猛地抱住貝蒂光裸的身體,像一隻正在捕食的狼,跪在地上,緊緊箍住那隻受傷的鹿。
一陣冰冷貼近肌膚,緊接著,便有一條滑滑的柔軟的東西黏過來,貝蒂的心底泛起一陣噁心,男人的舌頭正細膩的與之接觸,像一隻攀爬的蝸牛,每遊走一寸,便有一絲黏液留在原處,證明他曾來過。面具鋒利的稜角紮在貝蒂背上,來回的移動與摩擦後,是銳利的痛。
貝蒂皺著眉頭,雙手開始掙扎和抗拒。
“小貝蒂,是我小看你了。”
這句話從男人口中說出的時候,貝蒂更加慌張了。那是一種很溫婉,深沉,憂傷的聲音。標準的英式英語,沒有一絲口音。高貴、端莊,有上流社會人士的感覺。
他脫下身上破舊的、滿是惡臭的袍子,輕柔的披在貝蒂的身體上,說:“我想...我們該真正認識一下。”
他麻利的摘下手上的皮質手套,瀟灑的扔到一邊,動作優雅的像一位拋禮帽的紳士。男人伸出雙手,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白皙,健康,左手小指上有一枚銀色的戒指。
她微微弓腰,攏緊了袍子後才把手伸給他。
男人躬下身子,溫柔的將貝蒂的手放在自己恐怖的面具上,開口到:“摘下它。”
貝蒂遲疑的咬了一下嘴唇,卻還是頂著壓力掀開了那個面具。
棕黑色的微卷短髮,眼窩深陷無力,湖綠色的眸子迷茫又深沉。兩腮及下巴處有短小的鬍渣,卻不顯邋遢。
“你...你不是...”
貝蒂摟緊身體,眼睛因恐懼而緊閉,身體急促的向後退,大腦裡只發出一個指令,逃!
“我是威爾。威爾·格雷厄姆。”
威爾一步步向她走來,貝蒂看著他那英俊的面孔越來越近,恍惚間感覺他忽高忽矮。
“不是!你不是!”
女孩被逼向牆角,走投無路。她淚眼朦朧,不停的用力眨眼睛。雙手無助的護住身體。
“這裡,曾有過很多女孩。”
威爾兩隻手放在貝蒂兩側的牆壁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撥出的氣息潮溼了貝蒂的耳朵。
“你會比她們都聰明。但是...暫時有點大智若愚。”他左手握住貝蒂的脖子,用大拇指摩挲著血凝固了的傷口,“你知道我是誰。”貝蒂覺得他隨時會用力,她閉緊了雙眼,極力遏制著不讓自己顫抖。
“你現在,想殺我嗎?”
熟悉的,帶著嘶啞的機械聲再一次在貝蒂耳邊響起。
就像賽場上的氣槍為令,貝蒂推開了威爾,像驚弓之鳥,逃了出去。
她撞開一扇扇門。有些門在房間左側,有些在右側。有些房間有燭光,有些則是一片黑暗。這些房間像一幅幅畫在貝蒂面前一閃而過,而她則變成那畫裡的人,不,是畫裡那隻奔騰的母鹿。
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裡,貝蒂停下了,跑得太急太猛,胸口幾乎要喘不上氣,雙腿也在止不住的發抖。
她想,如果我不發出任何聲音,他發現不了我。
貝蒂疲倦的閉上眼睛,身體倚著牆,慢慢向地面倒去。破袍子上的惡臭味就像屠夫幹下的惡行,將女孩緊緊包裹,最令貝蒂絕望的是,她心底有一個念頭,正在潛移默化的,導致她享受這種虐待。
我不是貓咪,不是綿羊。我是一隻鹿,奔跑在河間之地,越過山崖,來到草原,遇到一隻餓極的狼。他咬住我的脖子,讓我鮮血湧流的跪伏在他身邊。他喜歡稱王的感覺,而我渴望被圈禁...
門在吱呀聲中被開啟,貝蒂猛地驚醒,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能感覺到威爾在向她走近。
一步,兩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