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陳九殿陡然起身,雙手捏印,頓成道術,他也是修成陰神的上人,絕非是常人可比。 最快
劉泊靜微微皺眉,退到了陳九殿身後。
他並非修道人,只是稍微在李八百府上的典籍裡,獲得過唿吸吐納的法門,較為粗淺,修行了幾年,連修道的門檻都沒有越過,只勉強有個安心靜神的效用。至於武藝,也從未有接觸過,這一路來,都是陳九殿在護著他。
一路行來,陳九殿初時也曾想過棄了他去,但劉泊靜何等聰慧,略施小計,便解了危局。
像是這種場面,倒也遇上過幾次。
只是以往幾次,陳九殿以上人的道行,都揮手打發了去。
這一次,陳九殿萬分凝重,隱憂懼色。
劉泊靜看得出來,陳九殿絕非眼前這人的對手,他靜了一下,旋即伸手一按,往前而去,道:“這位兄弟,不知何方人物?我二人身無長物,乃逃難至此,若是要求財物或寶物,便是找錯人了。”
黑袍人笑道:“沒有找錯,正是你們兩個。”
劉泊靜目光一凝,神色平淡,只是雙手揹負在後,往前數步,說道:“我與你有仇?”
黑袍人道:“無仇。”
劉泊靜頓了一下,道:“你與陳兄有仇?”
黑袍人那頭罩,似乎有目光透出,落在劉泊靜身上,一言不發,但隱約能覺他“目光”之中,頗為玩味,似乎有著似笑非笑之意。
劉泊靜心中沉了一下。
他原本覺得,若是此事是古見淵這位弟子招來的,那麼他自己或許可以尋到脫身之法……棄了陳九殿,未必不可。
但是失了陳九殿,這亂世之中,流民無數,賊寇頗多,自家一介書生,前途未卜。
只是,凡事總要問個清楚,雖說棄了陳九殿,好過陪他一同赴死,但萬一對方不為陳九殿而來,那與陳九殿撕破顏面,自是不善。
因此,劉泊靜言語當中,未有說得過於透徹,心中正是想要問個清楚,再作定奪。
未想,只是問了一聲是否與陳九殿有仇,對方便露出了這樣的目光。
劉泊靜只覺對方一眼,似乎看穿了自己內心一般,令人心悸。
劉泊靜開口說道:“這位兄弟,您……”
說著,他揹負在後的雙手,陡然一按,作了手勢。
與此同時,本人忽然朝著側邊撲倒。
咻!
在他身後,陳九殿雙手一拍。
一道淡黃色的符劍,陡然迸射過去,倏忽而至,銳利萬分。
劍光立即穿透那黑袍身影。
劉泊靜和陳九殿,俱是露出喜色。
然而下一刻,喜色立時僵住。
只見那黑袍身影,緩緩散開,竟是虛幻不實。
“不必費力了。”
虛幻之中,從另外一側,再度走出一個黑袍身影,與之前的身影,全無不同之處。
陳九殿唿吸陡然屏住,心中生出懼意。
劉泊靜哪怕也算是沉穩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住瞳孔一縮,表面只是驚訝,沒有畏懼,但心中卻也早已有了駭然驚怕之意。
“半月之前,我便已尋到了你們的蹤跡,並且推算到你們的行走道路,更是替你們擺平了半道上的阻礙,讓你們不至於半途改變行程。”
黑袍人淡淡道:“我這幾具化身,固然法力淺薄,但佈置多日,各在一個方位,也不是一個四重天的上人可以抵擋的,想要破陣,除非你有五重天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