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劃過一道光芒,剎那而過。
而在身後,數道光芒隨之而來。
最末處還有一道劍光趕上。
前後的幾道光芒之間,相距有數十上百里,但是因為速度太快,前者剛一過去,後者瞬息而至,倒像是緊緊貼著一樣。
實際上,以這等速度,上百里的距離,不過頃刻而至,也著實可以談得上是緊隨在後。
……
最前頭是燕閒,他原本道行也是不低,但是被鎖了十餘年,如今初是脫困,法力運轉不能圓融如意,而氣血筋肉俱都鬱結萎縮,所以遁速較慢,逐漸被身後的遁光趕上。
中間四道遁光正是華長老等人,雖然道行只是上人境巔峰,但浣花閣的身法,也同樣不凡,也有堪比道家縮地成寸的有名之法。
後面那劍光便是閒神真君。
閒神真君因為在殘損的神居閣亂局之前,稍微停了一下,所以追在後頭,但是他有真人境的本事,其實遁光速度最是快捷,已經逐漸逼近前方浣花閣四人。
而浣花閣四人,則已逐漸逼近了燕閒。
“炎尊大人。”
燕閒目光微眯,只有一條細微的縫隙,透著寒光,而他手中是一片赤紅色的鱗甲,但光芒內斂,看不出半點神異,正是因為之前斬斷了鎖龍鏈,已經將上面附著的法力,消去了大半。
“晚輩已然脫困,但是身後有強敵追殺,道行甚高。”
燕閒沉聲道:“但晚輩這才脫去鎖龍鏈不久,法力凝滯,肉身僵滯,本領十不存一,恐怕無法抵擋來敵。”
那鱗甲之中,沒有半點動靜。
燕閒心中暗罵一聲,但語氣依然恭敬,道:“來人將要追上,儘管是兩方人,但不論是浣花閣,還是那閒神真君,一旦追上了晚輩,那麼這點冰霜寶貝,勢必是保不住了。”
“炎尊大人,您近期脫困的希望便在這點冰霜上面,如若此次不成,便只好繼續等著了……”
“礙於您那位兄弟的身份,性命自然無憂,但今後脫困的指望,茫茫無期,只能身在海底,與海底下的火山為伴,您甘願如此麼?”
鱗甲赤紅,但依然沒有什麼神異出現。
燕閒暗自罵道:“畜生就是畜生,事情輕重緩急也不能分清,當年何等兇性……到了今日,竟然如此畏首畏尾?”
“這蠢貨……當年受了魯莽無知的虧,如今困了多年,還以為想得多就是謹慎?謹慎了就算是聰明?”
“關了這麼些年,也只學了個優柔寡斷!”
饒是燕閒自以風度為雅,此刻也幾乎想要破口大罵。
眼見著身後的遁光越來越近。
一旦被追上,瓷瓶中這點冰霜必定是保不住了,只怕還有性命之危。即便退一步說,落在閒神真君手中,性命無憂,但是這次鬧得事情如此地嚴重,神居閣亂成一片,損失極大,又幾乎搭上了閒神真君的性命,自己只怕也不能好過。
“這個混賬畜生……”
燕閒自信若能再給他一盞茶的功夫,他便足能說服那個神智並不清晰的炎尊,可是從眼下來看,身後的遁光要追上來,根本用不上半盞茶時候。
饒是他向來自負頗有智計,但此刻也不禁背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