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建林依然不吭聲，心裡面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現在他已經不懷疑歐陽石楠在給自已下套，在騙自已了，因為連西裝的顏色都能說準確，還會有什麼假呢。因此，此時他考慮的是要不要主動交待。
歐陽石楠見陶建林遲遲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心裡也有點兒七上八下的，不敢確定他最終會做出怎樣的決定。然而，表面上他一如既往地鎮定自若，一邊執杯緩緩啜飲，一邊看著對面的窗戶。
小林看到大隊長那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好像從中獲得了一股無形而又巨大的力量似的，把心中的慌亂壓住了，看上去氣定神閒。
陶建林看到歐陽石楠和小林都這般鎮定自若，氣定神閒，反倒更慌了，因為他進一步意識到他們手握證據。因此，考慮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做出了坦白交待的決定，爭取這最後的機會，因此他低聲說道：
“沒錯，這事我乾的，我承認。”
歐陽石楠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輕輕舒了口氣，頓時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輕鬆。計劃終於成功了，這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他還是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緒，臉上的神情很快就恢復正常。
小林看到陶建林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打心裡就痛快。之前那麼囂張，現在終於老實認罪了，這的確是太爽了，太好了。
呷了口茶，歐陽石楠一臉嚴肅地說：“儘管之前你的態度不怎麼好，不過現在願意交待，還是值得肯定的。好，請你如實交待吧。”
說完，歐陽石楠又扭頭看向小林，叮囑他做錄口供。
陶建林先是靠在椅背上耷拉著腦袋沉默了兩三分鐘，然後把抬眼看了看歐陽石楠，聲音低緩地把自已的犯罪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陶建林是透過已死的幹警小劉得到了氰化鉀，然後再轉交給梁太太。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收了譚以琛一筆錢，幫他這個忙。
歐陽石楠相信陶建林說的是實話，但還是語氣嚴厲地問道：
“是小劉替你偷的，還是你自已這麼做？”
“我堂堂一個副局長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嗎？”陶建林嘴角邊浮出絲怪異的笑，“再說了，有人替我辦，我有這麼做的必要嗎？”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歐陽石楠沉吟著說，“問題是，小劉已經死了，沒有對證，我無法確定這件事。”
“你不能因為小劉死了，就確定是我親自幹的吧。”陶建林盯著歐陽石楠，沉聲說道，“沒有證據，就不能定罪，這你應該明白。”
“明白，我當然明白。”歐陽石楠平靜地說，“沒有證據，當然不能定罪。不過，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這對你有好處。”
“我都到這種程度了，還用得著說假話嗎？”陶建林冷冷一笑道，“就算那包氰化鉀是我親自拿的，又能增加我多少罪責呢？”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相信你。”歐陽石楠想了想說，“當然，我們還會求證的，好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查吧，你去查吧。這是你的事，跟我沒任何關係。”陶建林無所謂地說，“現在我要說的全說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呀！”
歐陽石楠不再跟陶建林搭話，扭頭看向小林。小林會意，拿起記錄本朝陶建林走過去，然後請他簽字畫押。
陶建林狠狠地瞪了眼小林，才逐字逐句地看起自已的口供來，末了才極不情願地簽字畫押。還沒等歐陽石楠開口，他就起身離開。
歐陽石楠不計較陶建林的行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漸漸綻出了笑容，儘管笑意不濃，卻透出股喜悅來。至於小林嘛，那更是歡喜不已，忍不住同歐陽石楠擊掌叫好，滿臉都是激動。
歐陽石楠瞅著小林那快活的樣子，忍不住就哈哈笑了起來，取笑道：“瞧你這樣子，比做新郎還高興呢。”
“那是。”小林拖著腔調說，“這個案子終於破了，哪能不高興呀。告訴你吧大隊長，我可真是高興得不得了，都快要手舞足蹈了。”
“沒錯，這的確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歐陽石楠快活地說，“說實話，我也挺高興的，因為這個案子很快就要破了。”
“是呀，有了陶建林提供的有力證據，我們就可以直接逮捕梁太太，然後再調查審訊，這樣很快真相就能夠大白天下了。”
“對。”歐陽石楠起身拍拍小林的肩膀，笑道，“現在雨過天晴了，我們可以心情愉快地回去向鍾局交差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