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歐陽石楠泡了杯茶，然後靠在沙發上邊喝茶邊思考問題。儘管他事前作了充分的考慮，可陶建林的態度還是讓他感到意外，沒想到他會如此強硬地回擊自已。當然，其中的原因他是一清二楚的，那就是自已手裡沒有證據。反過來說，倘若有證據的話，那他就不會這樣了，即便他不會承認，也不會像剛才那樣囂張。
因此，歐陽石楠現在要做的，就應該是尋找證據。不過，他審訊陶建林的目的，就是想從他那兒得到證據來證明譚以琛指使梁太太下毒，所以現在要去另找證據，那就等於是否認了之前制定的計劃。
當然，歐陽石楠並不是個不善於改變的人，只要出現了新情況，他都會樂意作出改變。現在他之所以不想否認原定的計劃，是因為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案來替代，來找出證據使陶建林就範。
歐陽石楠越來越意識到要想讓陶建林把盜取氰化鉀一事交待清楚，就必須另闢蹊徑，換句話說，就是要用特殊的方式來達到目的。
那麼，什麼樣的方式才能達到目的呢？歐陽石楠一邊端著茶杯緩緩啜飲，一邊擰著眉頭冥思苦想。其實，面對這種情況，他是有經驗的，只是運用到陶建林身上來就有些猶豫不決了，畢竟他是老公安，比常人更有應對的經驗，萬一出問題了，結果會很嚴重的。
正在舉棋不定之時，小林敲門走了進來，他瞧見大隊長坐在沙發上，就恭敬地叫了聲，然後快步走上前。
歐陽石楠欠起身，熱忱地招呼小林坐，還替他倒了杯茶。
小林道了聲謝，在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笑眯眯地問道：
“大隊長，看你一臉沉思的樣子，在想什麼呢？”
“故意問的吧，以你的智商，還會猜不出我在想什麼。”歐陽石楠呵呵一笑道，“好，跟你直說吧，我在想怎麼來對付陶建林。”
“你這麼一說，我就全明白了。”小林嘿嘿一笑，接著又正色道，“大隊長，剛才陶建林那麼囂張，你是得想個好辦法來打擊他一下。”
“他囂張有他囂張的本錢，那就是我們現在手上沒有有力的證據。”歐陽石楠笑中帶澀地說，“這也就是說，我們要想讓他不囂張，讓他乖乖承認所做的一切，那就只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了。”
“這……”小林詫異地問，“大隊長，你想改變策略嗎？”
歐陽石楠反問句：“小林，你覺得我們這個策略行得通嗎？”
小林沉吟了下說：“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要想靠三寸不爛之舌完成計劃是非常困難的。可是，之前我們想用這種方法來拿到證據，現在又要去另找證據，這不就得顛倒過來，改變既定的策略嗎？”
“如果改變策略，你認為我們能成功嗎？”歐陽石楠問小林。
“這……”小林遲疑了下說，“老實說，大隊長，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要查出氰化鉀的來源，確實是太困難了。”
“別說你沒把握，其實我也沒把握。”歐陽石楠皺起眉頭說，“所以我認為還得按原計劃行動，至少現在還應該這麼做。”
小林點點頭，默然片刻又問：“可陶建林軟硬不吃，我們怎麼才能撬開他的嘴巴呢？”
“是呀，要讓他把所做的事交待清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歐陽石楠呷了口茶說，“也就因為這樣，我們得另闢蹊徑哪。”
“另闢蹊徑？”小林眼裡閃出絲詫異的光，問道，“大隊長，怎麼個另闢蹊徑法？你是不是突然想出什麼絕招來？”
“還給你說對了。”歐陽石楠笑著說，“是呀，對付陶建林這種高智商嫌疑犯不用絕招是很難收效的，所以我只有絞盡腦汁想了。”
小林興奮地說：“哦，這麼說，大隊長，你已經有了絕招啦。”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稀奇的絕招，之前我們也用過。”歐陽石楠答道，“簡單地說吧，就是在陶建林面前唱一曲空城計。”
“空城計？”小林不解地問，“什麼樣的空城計，大隊長？”
“猜猜吧。”歐陽石楠故意賣關子似的，“我想，你能猜出來的。”
小林皺著眉頭尋思起來，好半天才豁然開朗，頗有信心地說：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大隊長是想利用梁太太來指證陶建林，然後好讓這傢伙坦白。怎麼樣，大隊長，我沒有說錯吧？”
“聰明！”歐陽石楠豎起大拇指誇了句，接著又問，“小林，你覺得這樣做妥當嗎？”
“這出空城計著實挺妙的，我覺得沒什麼不妥。”小林直截了當地說，“不過，看大隊長你這樣子，好像在擔心什麼。”
“沒錯，我確實有點擔心。”歐陽石楠沉吟著說，“你也知道陶建林這人智商很高，又有經驗，不是那麼容易中計的。”
“這我知道。”小林答道，“不過，只要我們做得巧，做得妙，就可以讓他中計。說真的，大隊長，我對此充滿了信心。”
“你有信心，那我也應該不能沒有信心。”歐陽石楠考慮了一下說，“好，小林，就這麼做。我想，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對，大隊長說的對。”小林點頭道，”我覺得我們不僅有機會，而且還能成功，一定能成功，因為現在陶建林已成驚弓之鳥了。”
“只要我們抓住關鍵，機會一定會很大的。”歐陽石楠呷了口茶，含笑著說，“好，小林，我們明天就將這個計劃付之行動。”
“趁熱打鐵，效果肯定會很好的。”小林笑著說，“雖說今天的審訊沒有取得什麼效果，但對陶建林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明天我們把這個計劃付之行動，肯定會擊潰他的心理防線，成功希望就很大。”
“沒錯，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歐陽石楠滿有把握地說，“小林，只要我們把這張牌打好，肯定能夠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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