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以琛臉上忽然浮出絲嘲弄的笑意“是不是我可以減刑啦？”
“你有這種想法很好，不過這得看你的表現。”歐陽石楠溫和地笑道，“當然，之前你的表現不錯，所以減刑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你還能把沒交待的向我們警方交待，那就有可能獲利更輕的判罰。”
“跟你說吧，歐陽警官，我已經把所做的一切都坦白交待了，所以沒什麼要對你說的了。”譚以琛故作一臉認真地說，“如果我再向你坦白交待，那就只能是謊言。可我知道撒謊有罪，因此不敢說了。”
“是不是已經完全坦白了，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歐陽石楠臉上依舊掛著笑，“儘管你繼續跟警方對抗，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們合作，把你的所作所為全部交待清楚，這樣對你有好處。”
“我早就說過，我已經坦白了一切，再也沒什麼要說的了。”譚以琛不耐煩地說，“我說歐陽警官，你也是大男人，怎麼這麼囉嗦呢！”
小林有點忍不住氣了，指責道：“譚以琛，大隊長對你這麼客氣，這麼為你好，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太過分了吧。”
“反正我都這樣了，無不無禮無所謂，你們能把我怎麼樣。”譚以琛把頭一歪，嗤之以鼻，“你們不適應我這態度，走就是了。”
“沒關係。”歐陽石楠寬宏大度地說，“你這樣是可能理解的，也是可以原諒的，我不會計較你。現在，我們繼續往下談。”
“不必了，我不會說什麼，你也不會得到什麼的。”譚以琛冷冷地說了句，默然會兒，又問道，“你不是說有訊息告訴我嗎？”
“是的。”歐陽石楠故意頓了一頓，“撞死鄢鐵生的司機江濤已經抓到了。譚以琛，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訊息。”
聽到這個訊息，譚以琛眼裡明顯閃出絲驚惶的光來，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冷冷一笑，“歐陽警官，你不覺得特無聊嗎？這事跟我又沒任何關係，你根本沒必要跑來告訴我。”
“沒關係，真的？”歐陽石楠盯著譚以琛反問了句，緊接著又說，“其實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有沒有關係，你心裡很清楚。”
小林在一旁幫腔道：“譚以琛，你不要再隱瞞什麼了，江濤會告訴我們，是你指使他故意撞死鄢鐵生的。”
“會告訴你們？”譚以琛眼珠子骨碌一轉，陰陰一笑道，“這也就是說，江濤還沒告訴你們什麼，原來你們跑來是要向我下套呀。”
“我們還沒正式審訊江濤，所以他還沒向警方交待什麼，不過他最終會把所做的一切交待清楚的。”歐陽石楠嚴肅地說，“譚以琛，倘若你跟這事有關，就請你現在承認，這樣可以得到從寬的機會。”
“歐陽警官，你是不是記性出問題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跟鄢鐵生的死沒有任何關係。”譚以琛用嘲弄的口氣說，“告訴你吧，就算你們刑訊逼供，我也不會承認的，因為我根本就做這事。”
小林目光嚴厲地盯著嫌疑犯，斥道：“譚以琛，你這是什麼態度！”
譚以琛瞪眼小林，蠻橫道：“我就這態度，你能把我怎麼樣，哼！”
“譚以琛，我知道你思想還沒轉過彎來，不打算進一步跟我們警方合作。”歐陽石楠不溫不火地說，“不過，你要意識到的是，江濤已經被我們警方抓捕了，在接下來的審訊中，他是會把自已所犯的事交待清楚的，因為他很年輕，需要從輕判罰，好得到重新生活的機會。”
譚以琛當然明白歐陽石楠話裡的意思，心頭不由得動了一動，不過他仍舊存在僥倖心裡，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相信坦白只會讓自已的罪行更重，別說減刑成無期，很可能要判死刑並立即執行。正因如此，不管歐陽石楠怎麼勸，也不管形勢將怎麼變化，他都下定決心不再作任何交待。因此，他對對方的話充耳不聞，臉上滿是冷笑。
歐陽石楠見譚以琛默然不語，就知道自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註定要失敗。其實，他壓根也沒想過會取得成功，所以心裡比較泰然，只有有點點失望。沉默了一下，他含笑著說：“譚以琛，你是個明白人，我也就不想再說什麼了，只希望你不要錯失機會。”
“什麼機會？”譚以琛衝著歐陽石楠冷笑一聲道，“歐陽警官，你別以為我傻，會往你佈置的圈套裡鑽，哼！”
“我不是在給你下套，而是在拯救你。”歐陽石楠鄭重地說，“譚以琛，你可以守口如瓶，但最終的後果只會加重你的罪責。”
“什麼罪責，大不了一死，有什麼好怕的。”譚以琛把頭一揚，氣昂昂地說，“告訴你，我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你不用嚇唬我。”
“看你還有幾分男子漢氣概啊！”小林激將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把自已所做的事全部交待清楚，我就佩服你。”
“我早就說過，我已經全部交待了，你們幹嘛還要這樣婆婆媽媽地問個沒完沒了。”譚以琛怒氣衝衝地說，“告訴你們，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跟你們說一句話，吐一個字，你們就別白費口舌了。”
歐陽石楠見譚以琛態度如此堅決，如此惡劣，就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於是，沉默地盯著譚以琛看了一會兒，他就起身走人了。
一回到專案組辦公室，歐陽石楠就把剛才同譚以琛談的結果告訴了老李老趙。其實，他們倆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但聽後還是失望地嘆了口氣。歐陽石楠見狀，笑眯眯地安慰了他倆一番，然後就開始討論起下一步的行動。
當天下午，審訊嫌疑犯江濤的工作就開始了。由歐陽石楠主審，老李老趙陪審，小林作筆錄。
歐陽石楠先按照審訊既定的程式問了番受審人，然後就切入正題，問他為什麼要故意撞死被害人鄢鐵生，跟被害人有什麼恩仇，是自發的，還是受人指使的等等等等，最後強調必須實話實說，不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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