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話?”何若鴻衝動起來,“夢瑤,你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你不能再找那個為了我好的理由來拒絕我,來傷害我。”
楚夢瑤給何若鴻逼得實在沒辦法,就算想用沉默來對抗,也已經做不到了,因為她心裡清楚,只要自已不給出一個令他無話可說的理由,他就會繼續這樣無休止地質問下去,因為他對愛太執著太狂熱了。
“好,若鴻,那我就告訴你吧,你媽已經向我下了最後通牒,要麼我離開你,要麼我離開安居集團。”楚夢瑤聲音有點低沉地說,“這就是我今晚約你來的目的,我想讓你知道我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何若鴻吃驚地看著楚夢瑤,“你是說,我媽給你打過電話了?”
“是的,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楚夢瑤說,“現在,你應該全明白了吧。說實話,我不想離開安居集團,所以只能離開你。”
何若鴻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突然就爆發了,“我媽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之前我已經向她表明了態度,這輩子我只愛你。”
“就因為你表明了態度,你媽才這樣逼我。”楚夢瑤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浮出絲苦澀的笑,“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搞得唐依娜來逼我,你媽來逼我,現在連你也來逼我。”
“我沒有逼你,夢瑤,我只是懇求你接受我的感情。”何若鴻誠懇地說,“如果你認為我做錯了,現在我向你道歉,請求你的原諒。”
“不必了。”楚夢瑤口氣冷冷地說,“若鴻,倘若你不想讓我離開安居集團,那就請你不要再糾纏我,請你向你媽說你不愛我,同時也請你儘快接受依娜的感情,這樣我就可以繼續留在安居集團了。”
“夢瑤,你不要被我媽嚇倒,她沒有權力開除你。”何若鴻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夢瑤,我一定會讓你離開安居集團。”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留在安居集團,因為我不想成為你們母子斷絕關係的罪魁禍首,不想看到你掙扎痛苦的樣子。”楚夢瑤搖搖頭,語氣沉緩地說,“若鴻,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那就請你滿足我這個心願,好讓我安安心心地呆在公司做我喜歡做的工作。”
何若鴻沉吟了一下問:“夢瑤,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沒有。”楚夢瑤擠出絲笑,“若鴻,我相信你對我的承諾,但我不想你這麼做,因為這會讓你陷入到矛盾的衝突與痛苦中。而我,只想看到你快樂,只想看到你像過去那樣努力工作,那麼開心地生活。”
“夢瑤,你太善良了,善良得都讓我無法相信了。”何若鴻由衷地說,“就因為這一點,我沒有任何理由來放棄你。不管我將要面對多大的阻力和困難,我都不會放棄,因為這輩子我只愛你。”
楚夢瑤看到何若鴻的態度如此堅決,感情如此真摯,徹底被感動了,注視著他的目光變得溫柔多情,同時有淚光在閃動。她不想當著他的面流淚,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已那份被壓抑的愛爆發後的情形,因此她什麼話也不說,沉默會兒,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離去。
“夢瑤……夢瑤!”何若鴻痛苦地叫了起來,緊接著就追了上去。
楚夢瑤沒有回應,裝著沒聽得見,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好像在小跑似的。沒錯,此刻她真想插上翅膀飛走,這樣就可以擺脫愛的追捕,就可以擺脫愛所帶來的一切煩惱和痛苦,這該有多好啊!
然而,這只是個幻想,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不可能完全擺脫,不可能回到沒有遇見他之前,現在她只能在心裡埋怨老天,為什麼要做這種無奈而又痛苦的安排,為什麼要這樣無情地折磨她。
在思緒飛揚之際,楚夢瑤出了咖啡館,正想舉手向迎面駛來的計程車招手,卻被追上來的何若鴻一把拽住了。不知怎的,她突然就來了股怒氣,有力一把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嚷道,“你想幹什麼?”
“別生氣,夢瑤,我只想送你回家。”何若鴻懇切地說,“就算你只把我當普通朋友,也可以讓我送你一程。別拒絕我,求你了。”
楚夢瑤看見何若鴻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已,哪怕只是故意裝,也已經無法再裝下去了,可她又不想跟他在一起,就只好婉轉地說:
“若鴻,我想一個人走走,請你別打擾我好嗎?”
“我……”何若鴻遲疑著說,“夢瑤,我擔心你的安全。”
“不用擔心了,我又不是小姑娘。”楚夢瑤臉上綻出絲淡淡的笑,聲音溫柔地說,“再說了,現在譚以琛已經被抓了,再也沒有人會來偷襲我。好了,若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就不要再勉強我了。”
“就算譚以琛被抓了,就算天下一個壞人也沒有,我還是會擔心你的。”何若鴻盯著楚夢瑤說,“夢瑤,你就讓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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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夢瑤再次被何若鴻的真誠打動了,想接受他的心意,可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故意冷著張臉說,“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別煩我。”
把話說完,楚夢瑤就一轉身朝人來車往的街道走過去。
何若鴻愣了一愣,就趕緊往一旁的停車場跑過去,準備開車追她。
當楚夢瑤回頭往身後望去時,她看到一輛熟悉的豪車緩緩地駛過來。她知道那是何若鴻在用一種奇特的方式陪伴著她,是因為實在放心不下而默默地保護她。此刻,她被他的深情真愛深深地打動了,淚水就忍不住湧出了眼眶,順著面頰滑落在夜風中。她想走,可兩條修長的腿好像被什麼東西拽住了,怎麼也挪不開。
何若鴻看到楚夢瑤立住了腳,心頭一喜,在她身邊剎住了車,他想推開車門跳下車陪她走過這段並不長的路,卻又怕惹她生氣,只好一動不動地坐在駕駛位上,透過開啟的車窗凝視著她。
楚夢瑤心想何若鴻一定會下車的,然後求著送她回家。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上注視著自已。就算隔著段距離,她也能感受到他目光裡那份熾熱的情意,那份深沉的愛。
愛的力量是巨大的,可以超越一切,哪怕是一分鐘之前怒氣沖天地爭吵過,一分鐘之後就可以重歸於好,就可以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讓彼此的愛得到昇華,從而一生相愛就從這一刻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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