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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陶建林一直坐在家裡的客廳裡等訊息,雖說對此次行動很有把握,但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坐立不安。為了緩解緊張不安的情緒,他就一支接一支地抽菸,刺鼻的煙霧瀰漫了豪華氣派的客廳。有時候他會站起身,在寬敞的客廳裡踱來踱去。
按既定的行動計劃,兩點半應該可以接到捷報,誰知快三點了,陶建林也沒有得到任何訊息,憑經驗,他猜測出意外了。他想給對方打電話,可想了想又把準備從茶几上抓手機的右手縮了回來,畢竟他是個警察,清楚這樣做對自已不利。
到這時候陶建林的心反倒是平靜地下來,神情沮喪地靠在沙發上,兩眼盯著精美的天花頂看,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沒錯,這情形對他實在太不利了,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還會引火燒身,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管怎麼樣,一切等到上班後再說。陶建林在心裡對自已說了句,重重一拍扶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臥室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陶建林就驅車前往公安局,跟往常不同的是,他心裡有點忐忑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沒錯,他預感到出事了,而且已經無法挽回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應付。
剛進了警局大廳,陶建林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付,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過往的下屬,臉上勉強地掛起絲笑。儘管那些人像平常一樣向他問好,可臉上的神情有點兒怪,至於怎麼個怪法,他又實在說不出來,有時他覺得恐怕是自已心理在作怪。
很快,陶建林就坐電梯來到了鍾局長的辦公室。
這會兒,鍾局長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梯看,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其實,他根本沒在看電腦上的新聞,而是在想別的事。
鍾局長聽到陶建林在叫自已,就趕緊從電腦前抬起頭,笑呵呵地招呼他坐。陶建林道了聲謝,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沉默了下,陶副局長就跟鍾局長談起工作來,卻隻字不提陳強案,只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兒,那樣子好像在敷衍對方。
鍾局長就知道陶副局長不會主動跟自已談陳強這個案子,至於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他更不敢提了,因為這事跟他有關聯。當然,現在他還不能這麼直說,因為還沒有足夠的證據。
既然陶副局長不想提昨晚的事,那鍾局長就只能主動提了,因此他沉默了一會兒,含笑著說,“建林呀,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鍾局?”陶副局長剛問完,心頭就不由一怔。
“昨天晚上,我們看守所出了事,而且還挺大的。”鍾局長呷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是歐陽打電話告訴我的。”
“大事,什麼大事呀?”陶副局長故作驚詫地問。
鍾局長依然微笑地看著陶副局長,緩緩啜了口茶,才答道:
“昨晚有人刺殺陳強,而且我們的一名獄警也受重傷了。”
“哦,還有這種事?”陶副局長裝出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誰有這麼大的膽,敢跑進我們看守所來殺人?”
“亡命之徒,有什麼不敢的。”鍾局長別有意味地瞅著陶副局長說,“建林呀,看守陳強的那幾句幹警可是你親手換的哦。”
“是呀,當時我就預料到可能有人來救陳強,所以換了幾個精明強幹的幹警,可沒想到還是沒有看住啊。”陶副局長自責地說,“鍾局,這是我的失職,我請你給我處分。”
“這事你的確有責任,不過這是後話,現在就不說了。”鍾局長慢慢繃起臉說,“嫌疑人被行刺,這還是我擔任公安局長第一次遇到的怪事,所以必須徹底調查此事,儘快查個水落石出。”
陶副局長趕緊說句,“是,鍾局,這事就交給我吧。”
鍾局長一直在觀察陶副局長的表情,慚慚看出些名堂來,以此來進一步證明自已的判斷。他看到對方急著要調查此案,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想透過這種方式來達到自已的目的。
鍾局長瞅著陶副局長那麼微微一笑,“忘了告訴你,建林,現在歐陽正在審那個殺手,所以這案子就由歐陽來負責了。”
陶副局長覺得鍾局長的笑像把刀,正在向他刺過來,而他似乎已經沒有辦法阻擋了,只能任他宰割。不,絕對不能這樣!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心裡響了起來,他不想任人宰割,必須奮起反抗。
沉默了好會兒,陶副局長臉上綻出絲怪異的笑,“既然鍾局已經作出了決定,那我也就不好為什麼了,不過……”
“不過什麼?”鍾局長故作隨意地說,“建林,有話就說吧。”
陶副局長答道,“鍾局,是不是要召開會來討論研究這事?”
鍾局長明白陶副局長的意思,想做最後一搏,其實他也清楚以對方在局裡的威望和影響力,就算開會來表決也改變不了結果,不過他不想影響歐陽石楠對殺手的審訊,所以決定獨斷專行一回。因此,他很果斷地答道,“我看沒這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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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陶副局長沒料到鍾局長會一反常態,怔了一怔,就冷冷一笑道,“鍾局,你一向都講民主,這回怎麼……”
“你是說我獨斷專行了吧?”鍾局長針鋒相對道,“小陶,你想這麼認為,就有些小題大做了,這麼件小事,犯得著嗎?”
“這件事小嗎?”陶副局長搖搖頭,嘴角邊露出絲怪怪的笑,“我可不這麼認為,鍾局,我覺得這是件大事,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