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譚總，你們倆平時不是挺好嗎，這麼多年來也沒紅過臉吵過架呀？”李曉莉鎮定下來，莞爾一笑道。
“那只是表面上，其實心裡根本就不是這樣。”譚以琛一衝動就說實話了，“老實說吧，曉莉，我打心裡就討厭他，憎恨他。”
其實，有關譚以琛與鄢鐵生之間的矛盾和爭鬥，李曉莉心裡也是清楚的，只是在此之前沒有聽他親口對自己說過，或者說沒有向她承認過。現在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率，為此她感到很驚詫。
李曉莉盯著譚以琛，用開玩笑的腔調說句，“是不是已經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甚至一怒這下會殺掉他？”
原本只是句戲言，可譚以琛聽了胸口禁不住撲通跳了下，臉色刷地就變了，有些陰森可怖。不過，很快他又換了副表情，假裝無所謂地笑了笑，“瞧你說的，這怎麼可能呢？我就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不過就算你愛開玩笑，也不能這麼開吧。”
“既然是玩笑，那就想怎麼開都可以，不是嗎？”李曉莉覺察到了對方的表情變化，明白自己開玩笑過頭了，就趕忙彌補道，“要是譚總因為這個生我的氣，那我可就要笑你太沒肚量了。”
“誰生氣了？”譚以琛假笑了聲，故作輕鬆地說，“跟你說吧，曉莉，我剛才是故意擺個臉色嚇唬你，逗你玩的。”
“哦，原來是這樣呀。”李曉莉嘻嘻一笑道，“譚總，以後可別這樣嚇唬我了，我怕我的心臟受不了。”
“沒這麼嬌氣吧，你可是個大心臟啊。”譚以琛哈哈一笑道，“好了，曉莉，玩笑就開到這吧，我們繼續談正事。”
“什麼正事呀，是不是繼續品味鄢總監？”李曉莉幽默句。
“品味？”譚以琛不屑地說，“就他那古怪老頭有什麼好品味的，像根石蠟，不，比石蠟還沒味。你覺得他這人有趣嗎？”
李曉莉輕輕晃了晃腦袋，“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好，那我們就不聊他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重視他。”
“堂堂財務總監，我敢不重視嗎？”譚以琛陰陰地笑了笑，“我不僅要重視他，而且還要特別關照他，必須這麼做。”
“你要能這樣，那就對了。”李曉莉明白譚以琛的意思，就別有意味地說句，“不過，別做得過頭，要不會害了自己。”
“我覺得我最大的優點就是理智，所以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譚以琛頗為自信地說，“你呀，就儘管放心好了。”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李曉莉抿了口茶又說，“如果拋開你跟鄢總監之間的個人恩怨，你會認為他是個不錯的人。”
“不，你說錯了，我跟他之間沒什麼個人恩怨，只是在工作上有分歧。”譚以琛掩飾地說，“真的，我說的可是實話。”
撒起謊來面不紅心不跳，這就是譚以琛的特點，李曉莉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想揭他的短，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
譚以琛見李曉莉不答話，就說，“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麼會呢，譚總，我當然相信你。”李曉莉故作鄭重。
不過，譚以琛還是不相信，他知道好在懷疑自己，因此也就有提防她的意思了。其實，以譚以琛的性格，任何人他都會提防，李曉莉當然也不例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他銘刻於心，至於害人之心不可有，他倒是拋在了腦後，屬於選擇性地遺忘。
譚以琛也不說話，只眯著眼瞅著李曉莉，眼神挺複雜，著實令人難以捉摸，末了還隱隱射出道兇光來，令李曉莉不由吃了驚。
“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呀，譚總？”李曉莉故作鎮定地問。
譚以琛回過神來，訕訕一笑，靈機一動道，“你太漂亮，太迷人了，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所以才這麼盯著你看。”
“去你的，油嘴滑舌。”李曉莉嬌嗔句，接著就正經八百地說，“譚總，要是你沒什麼事，那我就走了。”
譚以琛挺熱情地邀請，“晚上我請你吃飯，你不會拒絕吧？”
李曉莉抱歉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晚上我已經有約了。”
“誰約你的？”
“這我就不告訴你了，我有我的自由，對吧？”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何董吧。”
李曉莉帶著幾分挑釁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就像剛才說的，你有你的自由，我能拿你怎麼樣。”譚以琛不滿地瞥了眼女人，“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還是離他遠點。”
“緊張什麼呢！”李曉莉咯咯一笑，“跟你說吧，約我的不是何董，而是我的一位姐妹。怎麼樣，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有什麼不放心的，誰愛約你約就是了。”譚以琛假裝滿不在乎地說，“好了，就聊到這吧，你可以走了。”
李曉莉朝譚以琛揮揮手，說了聲拜拜，轉身朝門口走過去。
譚以琛靠在沙發上，目送著李曉莉離開，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瞳孔逐漸收縮，最後迸射出一道兇狠的光，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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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李曉莉突然替鄢鐵生擔心，怕他出什麼事似的，可她又實在不知到底會出什麼事，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猜測，無法肯定。她想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又怕他笑話自己，所以就遲遲沒有去，兩天過後她還是忍不住了，就去找他談。
這會兒，鄢鐵生正坐在辦公室前對著電腦看，神情專注。直到李曉莉再次喚了聲鄢總監，他才從電腦前抬起頭，熱情招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