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局都不忍心處分你了，我還會要求處分你嗎？”陶副局長溫和地說，“歐陽，你也知道我一向欣賞你，也極力維護你，就算鍾局要處分你，我也會替你說話的。真的，我一定說到做到。”
儘管歐陽石楠知道陶副局長言不由衷，在自己面前說假話，但還是道了聲謝，然後才說句，“陶局，你有什麼指示，說吧。”
“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指示呀。”陶副局長擺擺手，呵呵一笑道，“歐陽，我只是有個小小建議，不知你想不想聽。”
“什麼建議？”歐陽石楠心頭微微一怔，“陶局，請說吧。”
“我的建議就是，希望你能改變下策略。”陶副局長沉吟了下說，“我個人的意見是，你應該轉變方向，調查梁振剛的案子。”
聽了說實話，歐陽石楠心頭微微一震，他清楚這不僅僅是因為陶副局長與鍾局長較勁，還有其它方面的原因，這完全可以肯定。一聯想到內鬼，他瞅著陶副局長的眼神就有些異樣了，目光變得相當銳利，就像x射線般要給對方一個透視，清晰的透視。
其實，歐陽石楠是很想把自己的猜測直截了當對陶副局長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畢竟他是個非常嚴謹的人，不能把這種很尖銳的猜測丟擲來，何況面對的還自己上級領導。
沉吟良久，歐陽石楠才微微一笑道，“陶局，我仍然堅持自己的主張，那就是繼續按原計劃行動，不想做任何改變。”
陶副局長料到歐陽石楠會這麼說，所以臉上沒有顯出一絲一毫驚詫的神色，似笑非笑道，“不奇怪，因為有鍾局支援你。”
歐陽石楠當然明白陶副局長的弦外之音，卻不針鋒相對，畢竟他大小也是副局長，因此語氣溫和地說，“誤會了，陶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之所以這麼堅持，是因為這個行動方案是正確的，至於理由嘛，之前我已經多次在會上解釋過了。當然，如果陶局一定要我再解釋，那我現在就說了。”
“不用不用。”陶副局長擺擺手，呵呵一笑，接著又帶著幾分譏刺地說，“你的方案聽起來確實不錯，不過效果倒不是很好，畢竟到現在還沒有把那個肇事者抓住，更別說梁振剛的案子了。”
“這是事實，不過並不能證明這個行動方案不正確。”歐陽石楠依舊不激不厲地說，“這次行動失利有其意想不到的原因，不料到肇事者是經過特訓的，竟然從五樓跳下來沒事。而上次的行動失利，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不然早就把這傢伙抓住了。”
“通風報信，這怎麼可能呢？”陶副局長泰然自若地說，“歐陽，你可是個有名的老刑警，又是大隊長，不能這麼推卸責任吧。”
“至於我是不是推卸責任，陶局應該很清楚，因為我已經受到應有的處分。”歐陽石楠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這事我就不跟陶局理論了，現在我想把我的判斷告訴你，那就是有內鬼。”
一聽到這話，陶副局長臉色不由得刷地變了變，掠過一絲令人難以覺察的驚惶。不過，很快他又恢復過來了，故作平靜地說：
“是嗎？嗯，歐陽，你的依據是什麼？”
歐陽石楠一直注視著陶副局長，哪怕是再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他這雙經過長期訓練敏銳無比的眼睛，所以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當然，他不能把自己推斷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
歐陽石楠收回眼光，低頭從茶几上端起杯子喝水，半分鐘過後，他才抬起頭，含笑著說，“其實陶局根本就不用問我這個問題，因為你也是搞偵探出身的，是個老刑警，經驗很豐富，只要認真分析一下，肯定就能得出跟我一樣的結論來。”
“高看我了，歐陽，在偵探這方面我比你差多了，所以經過一番認真分析，我也沒有得出這個結論來。”陶副局長故作謙虛地說，“不過，從警這麼多年，我明白一點，那就是凡事講證據。”
“如果現在有證據的話，那就可以直接把這個內鬼揪出來了。”歐陽石楠目光犀利地盯著陶副局長說，“內鬼一除，以後的行動就會順利多了。反過來說要使行動順利，就必須把這個內鬼揪出來。當然，這有一定的難度，但肯定能做到這一點。”
陶副局長心一緊縮，端著保溫杯的手不由得微微抖索了一下，似乎為了掩飾什麼，他低頭喝起茶來，沉默不語。
歐陽石楠見陶副局長不說話，嘴角邊浮出一絲異樣的笑，便旁敲側擊道，“陶局，你覺得這個內鬼會是誰呢？”
“有你這麼問的嗎？”陶副局長刷地變了臉色，滿臉慍怒地說，“我要是知道了，早就把他抓起來審問處分。”
“或許我問的方式不對，不過陶局也不用動肝火呀。”歐陽石楠瞅著陶副局長呵呵一笑，接著就下意識地把杯子舉到嘴邊。
陶副局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呵呵地笑了兩聲，擺出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跟你說吧，歐陽，我不是生你氣，是生那個內鬼的氣。他怎麼可以幹出這種事來，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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