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鴻見到梁振剛的妻子,那顆懸著的心撲通一聲就落地了。他趕緊上前招呼著她,一邊在心裡想著該如何安慰她。是呀,眼見自己丈夫不幸去世,做妻子的哪有不心碎,不肝腸寸斷。
然而,令何若鴻感到奇怪的是,梁振剛的妻子並沒有抱著亡夫嚎啕痛哭,痛不欲生,只是站在亡夫面前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悲傷,還不如說是冷漠。怎麼會這樣?難道她對自己丈夫沒有感情?抑或是她傷心過度,痛苦到了麻木的程度?
直到兒子痛哭起來,這位中年婦女才從麻木狀態中甦醒過來,一手捂著抹了口紅的大嘴巴嚶嚶抽泣,接著又大聲哭了起來,寬厚的雙肩一聳一聳,一副很傷心很痛苦的模樣。
歐陽石楠一直觀察著中年婦女,儘管她的哭聲聽起來很悲傷,可他還是覺得這不是發自內心,更像是在演戲給旁人看,從中可以看出她並不愛自己的丈夫,他們夫妻倆並不和諧。這又是什麼原因呢?他認為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卻不想現在就盤問女人。
中年婦女裝模作樣地哭了陣,然後就轉身看向何若鴻,氣沖沖地質問他梁振剛是怎麼死的,要公司給她家最高的補償。
何若鴻說了番安撫死者家屬的話,並答應給最高的補償,因為梁振剛為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至於死因他實在是無可奉告,就只好請她問在場的刑警同志了。
中年婦女見何若鴻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態度登時就好轉了不少,不再糾纏何董事長了。她一扭頭,就衝著刑警們吼了起來:“我老公是怎麼死的,你們說,我老公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時小夥子也停止了哭泣,跟著母親怒氣衝衝地問在場警察。
作為刑警,歐陽石楠和他的手下看慣了這種場面,也理解死者家屬的心情,所以他們能夠平靜地面對這種無理甚至是蠻橫的指責,別說氣憤,就連一丁點委屈也沒有。其實,就算有,他們也不能宣洩出來,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因為他們是刑警。
作為刑警大隊長,面對這種情況,歐陽石楠必須第一個站出來說話,不管死者家屬情緒失控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甚至是威脅生命,他都必須挺身而出,給他們作出解釋,作出應有的承諾。只有這樣,才能讓死者家屬的情緒平靜下來,使事態平息。
“我理解你們的悲傷和衝動,同時也同情你們的不幸遭遇,但事已至此,我希望你們能夠冷靜地對待,協助我們一起破案。”歐陽石楠語氣懇切地說了番話,“至於梁總會計師的死因,我們正在調查,一定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你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空話,我現在要知道的是,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到底是誰害死了他。”小夥子指著大隊長直吼。
“根據現場勘查,物證分析,你爸是因氰化鉀中毒身亡。”歐陽石楠仍心平氣和地回答,“有可能是他殺,也有可能是自殺。”
“自殺?”小夥子先是一怔,接著就一口咬定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才不會自殺,一定是別人謀害了我爸。”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歐陽石楠問,“能告訴我理由嗎?”
“我瞭解我爸,雖說他性格有點內向,不愛說笑,但很堅強,絕對不會自殺。”小夥子答道,“當年我爸遇到那麼大的挫折和失敗,那麼沉重的打擊,也沒有自殺,何況現在一切都這麼順利,心情也一直不錯,他怎麼會自殺呢?不會,我爸肯定不會自殺。”
儘管小夥子把話說到斬釘截鐵的程度,但歐陽石楠不能完全斷定梁振剛不是自殺,畢竟這只是死者家屬的一面之詞。不過,從中他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資訊,對以後的破案會有用處。
“作為兒子,我想你應該瞭解你父親,所以你的話有可信的一面,我們會採納和分析的。”歐陽石楠嚴肅認真地說,“不過,你父親的死因還需要我們調查取證分析後才能做出結論,所以請你耐心地等待,同時協助我們破案,好讓真相儘早大白天下。”
聽刑警大隊長這麼一說,小夥子的情緒一陣子就平復了不少,靜默了半分鐘後,他點點頭說,“歐陽警官,我信得過你,因為你是有名的破案能手,都被人稱為福爾摩斯了。”
“過獎了。”歐陽石楠擺擺手說,“小梁,還請你多多支援我。”
“只要能把殺害我爸的兇手找出來,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小夥子頗為激憤地說,“要讓他受法律制裁,讓他比我爸死得還更難看,還更慘。歐陽警官,到時候我一定會謝謝你。”
“不是你謝我,是我謝你。”歐陽石楠坦誠地說,“小梁,現在我就有事要你幫忙。按規定,我們應該帶走你爸。”
“這,這……”小夥子支支吾吾的,一邊扭頭看向母親。
梁振剛的妻子打心裡就不想把丈夫帶回家,因為她認為這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和晦氣,不過為了向別人證明她有多愛自己的丈夫,就假惺惺地哭泣著反對,這讓做兒子的不知如何是好。
兒子看著哭得傷心的母親,實在不忍心勸,就難為情地對刑警大隊長說:“歐陽警官,不是我不想幫你,你看我媽都這樣了。”
歐陽石楠一直在觀察研究梁振剛妻子的內心活動,總覺得她是在作秀,對丈夫的愛並沒有這麼深。因此,他便開始拿好話勸她,給她講解相關的規定,說這樣做對破案非常有幫助。
與此同時,其他刑警也在一旁做梁振剛妻子的工作。何若鴻也幫著刑警們勸,最後答應了梁振剛妻子所提出的一切要求。
本來就只是做戲,現在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額外補償,梁振剛的妻子心頭不由得湧出陣暗喜,卻還是擺出副不情願的樣子,末了才勉勉強強地答應了下來。說完最後一句話,她捂著臉哭了聲,轉身朝門口走過去,一副悲不自勝的模樣。
小夥子見母親走了,想追上去安慰一番母親,卻見刑警在搬他父親的遺體,便站住了腳,打算留下來同父親道別。
約莫一刻鐘過後,刑警們抬著梁振剛的屍體出了辦公室。何若鴻準備送這位總會計師一程,就叮囑了李曉莉幾句,然後跟著刑警們往電梯處走去。大家都沒有說話,內心充滿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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