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面相忠厚的維護者忽然想到一招,招呼來堵著門的漂亮少年,“來來來,小夥子,怎麼能讓你們餓著,忙活半天了吧!快加個椅子,你坐這裡吃,我被你們少爺的學識折服,要專心聽詩。”
杜藍山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他這是在懷疑桌上的飯菜不吃完,就不讓他們離開?
其他幾個維護者瞪著飯菜的眼神越發的謹慎起來,唯恐面前的不是飯菜而是穿腸毒藥。
那漂亮少年靦腆一笑,神色中透著一股子質樸和滿足,在維護者們驚異的注視下,他高高興興的搬著椅子坐到了一旁,沒有輕易動筷子,只是目光落在盤子上,帶著熾熱。
六人紛紛相互對望,心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愧疚感,開始就近招呼著村中人落座。
在交談中,杜藍山得知村子名為‘美人村’,隔著河的村落名為‘富人村’,原本很多美人村的村民因為挨不住窮,三三兩兩逃到富人村。
杜藍山感到好奇,詢問道:“為什麼你們不逃?”
坐在他身旁的管家苦笑的看著自己那已經開始陶醉的潑墨繪畫的少爺,失神的說:“什麼事都有代價!當這個代價是老朽無法承受的,對於滿足慾望的願望也會削弱許多。”
杜藍山還想繼續問下去,管家卻不說了,他仰頭喝了一杯水,把杯子放到桌上,開口道:“天色已晚,請諸位貴客早些休息。”
幾乎是他話落,所有村民便放下筷子,斂了笑,站起身,對著維護者們彎腰躬身,做出了請的姿勢。
盤子裡已經沒剩什麼了,即使是飯菜並無問題,六人也沒好意思跟村民搶,反倒都是村民自己解決,這一場晚宴,雖沒做到賓客盡歡,好歹達成了賞心悅目的成就。
看著這些和他們相談甚歡的美人們一直僵硬的鞠躬不起,維護者們多少有點摸不到頭腦,趕鴨子上架的走出門口,望著天色,驟然發現,月亮已爬上天空。
杜藍山回過頭,便見屋內的村民不知何時起了身,收拾著桌子,穿梭在屋中忙忙碌碌。
“明明沒有點蠟燭,屋子裡倒是挺亮堂。”臺二擼了把半長的頭髮,在杜藍山耳邊竊竊私語,“這個村子的土胚房有點意思!杜哥,你看,它那幾面大窗戶,開啟後,正好應對著月亮行走的路線,不管到了哪個月份、哪個時辰,都能借到月光。”
管家恰好走了出來,他看了眼臺二,笑眯眯的跟幾個滯留在門口的人交待,“諸位,晚上關上窗戶休息,免得山風驚擾,傷了眾位的身體。”
說完,他派了兩個村民帶著兩位女客、四位男客走向了後面的土胚房。
緊挨著的三間客房並不大,杜藍山和臺二一間房,房子裡的結構簡單,土炕、矮几和一個板凳,炕上只鋪了草蓆墊子,旁邊的窗戶大張,徐徐寒風從窗外飄了進來。
白天不覺得什麼,一到晚上,氣溫驟降。
房子的格局再次讓臺二嘀咕了幾句,等到杜藍山聽從管家建議,關上窗戶時,屋中立刻暗了下去。
伸手不見五指,仿若被黑暗吞沒。
空氣中有人輕咳一聲,“哥,要不咱們開開窗戶吧?”臺二不自然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