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喪怪可以看透任何生物體的靈魂,是清澈還是汙穢,換而言之,抱有惡意的靈魂必然不會透亮乾淨,喪喪怪雖然不能剋制它們,但卻是避開惡靈的最好探測燈。
剋制靈魂的技能很少,謝曉纖曾跟程雙提及過,鬼魂生氣時容易失去理智,所以產生傷人殺人的念頭並不會顧及規則,但若不惹怒它們,大多數是不會暴起秒變厲鬼的。
小姑娘走在女學生中間,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陰風陣陣。
可謂少年無畏,比起旁邊步伐遲疑、畏畏縮縮不敢抬頭的美人,她的桃花眸好奇的左右張望,觀察每一個人的神色,不時還淡定的把細胳膊上聳起的汗毛扒拉下去。
行走閒談的女學生們跟平常人完全一樣,她們笑鬧自如、讀書玩樂,根本看不出半分鬼氣森森,以至於程雙有種不真實感,而且這些小姐姐們身著統一的校服,各個眉清目秀,流露出腹中有書氣自華的氣質,看著極為賞心悅目。
所以小姑娘怕是不會怕的,欣賞的同時,警惕心仍是提的高高的。
“是不是一會兒該上課了?”程雙忽然停下腳步,側頭問廖悅薇。
廖悅薇的眼睛儘量避開女學生們,把注意力放在周遭環境上,恨不得現在就能參透疑點,突出重圍,心不在焉的反問,“什麼上課?”
話音一落,她臉色煞白的回了神,拽了下自己的黑色裙襬,咬牙切齒,“看來是需要上課的。”
鬼魂生起氣來可以不顧規則,但他們這些維護者可不行。
幾乎是眨眼間,上課鈴響了。
整間學校充斥著震耳欲聾的鈴聲。
女學生們魚貫而入,全部各自回了教室,走廊瞬間清空。
同時,樓道門咯吱作響,一個穿著旗袍面容嚴肅的中年女人踩著低跟鞋嘎達嘎達的走了進來。
她步伐不緩不慢,卻僅用了幾秒,就從另一頭走到了程雙和廖悅薇的身前。
“你們是哪一班的?怎麼現在還不回教室?”她抽出教棍,面無表情的比了比她們胸前,“你們的學生牌呢?”
許是察覺出兩人的遲疑,女教師細長的雙眸陡然閃過紅光,教棍慢慢抬起,直逼她們的脖頸處。
喪喪怪的嘆息聲像是報警器般於腦海裡一聲聲響起,原本清澈靈魂體的女教師黑化,讓它敏銳的感知到,立刻警鈴大作,變得十分的不安。
喪喪怪及時反饋,小姑娘微微閤眼,透過意識看到了一個渾身滴著血的身影站在她們前方,血液從她脖子處的一條血線中嘩啦啦的流下,她的臉色比紙更白,眼底血紅一片,嚴厲的表情下是不加掩飾的陰鬱不悅。
同時,廖悅薇無法抑制顫抖的拉了拉程雙,示意她往下面看。
小姑娘戒備的望去,只見從女教師腳底冒出一團黑氣,似影子又不如影子凝實,不出片刻,便張牙舞爪仿若鬼魅,和女教師嚴厲的神色截然不同。
程雙嚥了咽口水,脊背發涼,強笑著後退半步,“老師,我是三年級三班的,我剛才在樓道里扭了左腳,我同學扶我去醫務室,醫務室不是在四層嗎?”
“扭傷腳?”老師的視線下滑,落到程雙細細的腳踝上,幾乎是同時,小姑娘的左腳傳來一陣劇痛,腳踝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隨之,女老師露出滿意的笑容,那笑毫無溫度。
“醫務室在地下,你們走錯了。”
她在手心上敲了敲教棍,身體猛地彎下,在暈黃的燈火中,那張刻板的臉龐似是變形扭曲,貼在了程雙的腳踝處,細細觀察。
程雙咬住唇,忍下了痛呼,被抿直唇瓣的廖悅薇緊緊扶住了肩膀,看那蓄勢待發的動作,一旦女教師有異動,她就能扛著小姑娘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