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中帶著微弱的腥氣,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其他人或驚叫或爭鬥的聲音,卻因黑暗突襲,幾個同伴失去了彼此的方向,根本無法辨別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明明一間面積有限的客房,七個人同時進入伸出手臂都能互相碰觸到指尖的距離,此時此刻被無限放大。
程雙能夠感覺到,仿若她和其他人之間隔了層薄膜,而搭在她肩頭的手冰冷乾枯,骨節尤為突出,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夥伴的,更何況它的力道大到指甲快要扣進肉中。
也就是說在這個單獨孤謐的環境裡,只有她和……一個未知怪物?
小姑娘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收起腦子裡撒歡的恐怖情節,警惕的觀察起來。
這隻手白的可怕,所以才能在黑暗中引人注目,沿著一動不動的手掌往手腕深處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程雙僵硬的閉緊嘴巴,免得砰砰亂跳的心脫口而出,連呼吸都被她放弱了不少。
秉著敵人不動我不動的原理,小姑娘瞪著大眼和手掌面面相覷,她怕驚動了敵人受到攻擊,而熊寶寶的體型在屋裡多少會受到限制,若是誤傷到同伴怎麼辦?
小姑娘一瞬間想了很多,之所以尚算淡定,當然是因為手掌似乎只是為了搭著她的肩膀歇一歇腳,暫時並未顯現出惡意。
直到有人忽然喊了句:“程雙!”
程雙下意識的回道:“我在……!”
一開口,她的心就咯噔一聲,知道壞事了。
身後腥氣撲鼻而來,黑暗中湧動出什麼不明物,鋪天蓋地勢要將她包圍住。
幸而小姑娘身材嬌小動作靈敏,在肩頭陡然發緊的剎那,咻地蹲下身子,機靈的原地滾了一圈,躲開了不明物的襲擊。
程雙趕忙飛出那張‘阿莫羅塔裁判的禁賽哨’卡片,藉由它的光芒,迅速找到了藏身之地,呲溜的鑽進了矮茶几的下方。
隨著光亮閃爍,黑暗無盡的空間被打破,變得逼仄狹小,也徹底看清這個不明物到底是什麼。
蹲站在中央床榻上的是一個人形怪物,它擁有圓溜溜的腦袋和人類相仿的五官,耳朵處像是被什麼腐蝕,只露出血糊糊的耳孔,面板變成了透明的薄膜,將腦袋裡的血肉腦漿看的一清二楚。
和它圓潤的腦袋不同,它的人形枯瘦,兩條黑麻桿似的短腿,卻有一個龐大的上半身,以至於動作蠢笨,寸步難行。
在看清它的上半身後,程雙倒吸一口涼氣。
至少八對瘦巴巴如蛇般的手臂在空中無聲的飛舞,佔據了瘦成條的身體,其中一隻手掌牢牢扣住了霞光的脖子、一隻則穿透了邵陽的右肩,將兩人懸空而起。
霞光還好,臉色雖憋的發青,卻也及時發動了幾隻黑殼大蟲子不停的腐蝕著他面前的手臂,幾乎沒用多久,那本就不粗的腕子便和整個臂膀脫離,而霞光則噗一聲落在地板上。
邵陽那邊更危險一些。
他是第一個冒險進入的,雖有些功夫在身,但不是什麼武學高手,遇到突襲也是束手無策,總不能放出治癒技能幫人形怪來個全身理療。
是以落單之際,沒過兩招就受傷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