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旁邊一個男生正好也挪了一步,兩個人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起。
那個男生被撞一下沒站穩,左腳絆了右腳,重心一個不穩向旁邊倒去,下意識的扶住了離他最近的東西——
一個裡面擺著東西的玻璃展櫃。
玻璃展櫃不小,也不輕,按理說被他這麼扶一下沒有任何問題,然而男生為了站穩,平衡重心,抬了一下右腳,直接踹在了本就踉蹌的社長膝蓋彎位置,兩個男生就這麼疊在一起朝玻璃展櫃撞了過去。
“砰!”
“嘩啦——”
“噼裡啪啦——”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兩個男生,以及摔成碎片的玻璃展櫃。
本來站在最前面一直古井無波的齊老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我的天哪!!你們沒事吧?!!”
社長剛要撐住地面爬起來,旁邊就有同學連聲喊:“別動別動!!地上都是玻璃渣!!!”
於是兩個男生僵硬的疊在一起,躺在碎玻璃之間,被展櫃下半部分硌的十分難受。
社長還好,下面墊了個人肉墊子,下面那個男生幾乎要翻白眼了。
一群學生手忙腳亂地把他們從地上拽起來,齊老師圍著兩人轉了一圈檢查他們有沒有受傷,最後慶幸的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外傷,這位同學有沒有覺得骨頭哪裡疼?”
男生齜牙咧嘴的動了動,發現骨頭沒有問題,就是撞得有點狠,估計可能會有兩塊青紫。
“還好,沒事,就是這個玻璃櫃……”
齊老師看了一眼地上粉身碎骨的展櫃:“沒事,校史館有多餘的展櫃,換一個就行了,還好裡面的東西都不是易碎品,也不用你們賠,等會兒幫忙收拾一下,換個展櫃就行。”
驚魂未定的社長鬆了口氣,看了一眼那堆碎玻璃。
展櫃裡本來放著的是老校長曾經使用過的鋼筆尺子之類的文具以及幾封看起來像是影印的信稿,摔這麼一下或許會有點劃痕,但都沒太大問題。
因為這個意外,社團活動不得不臨時終止,幾個社團幹部以及那個倒黴的男生一起留下來幫忙清理現場,更換展櫃。
社長小心翼翼的從碎玻璃中撿起了那隻純黑色的鋼筆,然後開啟筆帽看了一眼。
金色的筆尖看起來和百年前沒有多大的差別,上面甚至還帶著已經幹掉的墨痕,就好像使用它的人只是幾天沒有碰它,而不是放它在這裡沉睡了百年之久。
社長的手忽然有點抖。
他珍而重之的蓋上筆帽,雙手將這只鋼筆遞給了在旁邊舉著託盤的齊老師。
恍然間,他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這樣一個意外,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親手觸碰這樣一支滿是故事的老物件了,這一次簡單的觸碰,他能記一輩子。
……
“……然後從那天起,我們社長就不對勁了。”
宋嘉喝了一口冰咖啡,整張臉皺成了包子,眼神十分嫌棄,就好像看見了那個人一樣。
姨媽痛的張列依在旁邊蔫蔫的抱著熱巧克力縮成一團:“哪裡不對勁了?”
宋嘉嘴角一抽:“他天天給我寫信,剛開始我以為是情書,看都沒看就放到了一邊,以為只要不給回應他總有一天會放棄的。”
“你沒扔啊?”
“……這個念頭誰還寫情書啊,多麼稀奇的物件,當然要留著做紀唸了,等他不來煩我了我再看看他寫了什麼。”
“哦,也對,然後呢?”
“然後他開始堵我,冷不丁的從各個角落冒出來,也不做什麼,就默默地站在遠處盯著我看,那個眼神……嘶——幽怨的好像我是拋棄了他的負心人一樣,看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惡……”
“然後我就想啊,難道是因為我沒看那些信被他知道了?所以就沒忍住回寢室拆了那些信封,結果你們猜怎麼了。”
張列依的注意力總算被從姨媽痛移到了這件事上:“不是情書?”
宋嘉的表情有點扭曲:“……也不能說不是吧,非常奇怪,不管是內容,行文格式還有字型,都非常奇怪,有點像那種……建國前新文化運動時期的風格,字都是繁體的,從右到左從上到下豎著寫,內容也是半文半白,讀起來非常費勁,我花了好幾個小時才看明白他那幾張紙寫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