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董籬這個人到底是如何的天縱奇才, 也不能改變他人已經失蹤近三十年的事實,蘇苗打電話是為瞭解決自家店鋪的問題的,而不是打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 所以很快就把話題扯回了原路。
之後,張列依就再沒有說話,只是挨著蘇苗聽。
沒有陌生人的聲音,見彰說話結巴的毛病很快就好了,三言兩語就講完了所有的內容。
根據青雲山眾道士的判斷,這兩塊石板應該是出自董家某位風水師之手, 既然是風水手段,就證明這口井和鬼怪之流沒有太大關系,所以就算青雲山的道士們過來, 也最多起到一個壓陣的作用, 他們所用的手段, 蘇苗基本上都會,只是熟練與生疏的區別罷了。
“所以我佈置一下開啟石板沒有問題嗎?”蘇苗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給了見彰,讓他幫忙參考參考。
見彰沉吟片刻回答:“你的方法按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兩塊石板之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也不敢貿然確定萬無一失。董家風水師的手段十分特別, 從董籬那個人的行事風格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家的風水師走偏門的很多, 偏偏他們的手段還很管用, 萬一這兩塊石板只是為了給上面蓋的土墊個底, 實際上産生作用的是井下的某樣東西, 那你貿然揭開石板,可能會導致他們的風水局失效。”
聽到見彰這麼說,蘇苗覺得有點牙疼。
她確實把這件事想的有點簡單了。
誰說這口井能安安穩穩到現在才産生一些影響都是因為被這兩塊法器石板壓制的呢?
她雖然不懂風水局,但也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句俗語,這口井在這裡被封住,誰也不知道産生效果的是這兩塊石板還是井底的其他東西,又或者根本就不在這附近,而是與這裡有一定距離的某處。
那這麼看來,她只能採用“加蓋子”的手段,從表面上處理一下這口井了?
舔舔上牙內側,蘇苗皺皺鼻子,詢問了見彰一些關於封印陣的細節問題,然後掛了電話。
張列依在旁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怎麼樣?能解決嗎?”
蘇苗搖頭:“這兩塊石板不能隨便揭開,我們只能選第二計劃了。”
張列依的臉立刻垮了下去:“那我們豈不是要把坑重新填平?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挖開的!!”
蘇苗立刻安撫她:“現在不能動,等我的封印陣完成之後再填,到時候這個地方還得拜託設計師繞開,要是不小心挖到,之前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蘇苗和張列依二人跑去步行街的小超市要來了幾個大紙箱,拆開之後一層又一層的蓋在了那個大坑之上,大概遮掩了一下,然後關上大門回了家。
之後三天,張列依一直借住在蘇苗家裡,一邊學習法器的製作,一邊旁觀蘇苗為封印陣殫精竭慮。
封印陣的畫法和作為陣眼的法器的擺放都是固定的,但法器孕養需要時間,即便是靈力渾厚的蘇苗,也沒有辦法一蹴而就,最多隻能借助蘊養法陣加快這個過程。
三天時間,蘇苗一共蘊養了十一件法器,加上她還在青雲山上就已經在蘊養的首件法器,佈置封印陣的法器和其他材料全部準備完畢。
這天晚上,蘇苗早早上床休息,為了睡個好覺,她特意點上了薰香,還戴上了耳塞,一覺睡到自然醒,精力完全充沛,這才和早就等不及想見識見識的張列依一起前往店鋪。
但讓張列依失望的是,封印陣的製作過程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玄幻,既無電閃雷鳴,也無神奇的光影,安安靜靜的,就好像蘇苗只是簡單地把那幾樣東西按照一定的步驟擺進坑裡。
最後,蘇苗忍著疼用一根針挑破了指尖,擠了兩滴血液出來,滴在作為陣眼的那件法器上。
一道幽光閃過,封印陣終於大成。
等了半天總算還是等到了一點點異變,張列依心滿意足的扛著鏟子問:“現在是不是該填土了?”
蘇苗給指尖纏上一片創可貼:“嗯,小心撒土,不要讓法器動了位置。”
“明白!”
兩個女生吭哧吭哧的又開始鏟土。
沒鏟一會兒,張列依就被額頭上留下來的汗迷了眼睛。
用手背把汗水擦掉,她仰頭看了看天:“我怎麼感覺這太陽越來越毒了?這可都快九月份了,咋還這麼熱呢?”
蘇苗動作未停:“不是太陽越來越毒,是封印陣起了作用,下面那口井放不出來冷氣了。我們動作快一點吧,拖得越久越熱,早點幹完早點回家洗澡吹空調。”
張列依無語的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嘆口氣,繼續鏟土,動作越來越機械,大腦一片放空,腦海中只剩下了“早幹完早解脫”這一個想法。
等到大坑終於填平,兩個女生又蹦又跳的把地面踩平,虛脫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紙板上,連舉起手來扇風都做不到。
張列依坐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雙手突然“哇”了一聲:“我手心裡都起水泡了!蘇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