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想,他倆錯是有錯,可也罪不至死不是?再說了,小武一早就說,你們家裡還有倆孩子,沒了爹可怎麼辦?”
“那時我就想著息事寧人算了,真要說對不住,不也是他倆更對不住你?可我怎麼也沒想到……”
“沒讓五丫頭佔了便宜,這就讓她恨上我了,本來只是小事,非讓她給折騰到,把你們當家的給弄進了衙門裡頭關著。”
柳葉兒為難道:“要不是她這麼鬧,哪裡就至於變成這樣了?這回讓她躲過一劫了,誰知道她心裡還是不知足。”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現在為了誠心給我難看,她一天到晚跑我那五味齋門口要飯去。”
劉大姐顯然沒料到,當即臉上也有些納悶,“她去你們那要飯?”
“可不麼,去了就不走了,你說我能怎麼辦?我也知道,她那個性子,是一定要賴在這地方,誠心要給我難看。”
“可我也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hia處處挑釁,今天還在門口就跟我打起來了。”柳葉兒苦笑著搖搖頭。
“我心裡就想,咱們這都是讓她給害慘了,本來沒多大的事,非要鬧的不能收場,我們都這樣,更何況是你呢?”
“這不,我越想心裡越覺得過不去,就領著鋪子裡的夥計過來看看你。也不知道你們當家的什麼時候能出來,要是有了什麼難處,盡管去五味齋找我就是。”
劉大姐的神情已經有些緩和了,就在這時候,柳葉兒說著說著,又掏出一包散碎銀兩,硬是塞到了劉大姐手裡。
“你這是要幹什麼?”劉大姐連忙推辭,“我家那個短命的,也是他自己幹了醜事,你這……”
“拿著吧,劉大姐,我是真心實意要給你們的。”柳葉兒嘆口氣,“說到底也是跟我有關系,要不是我家那個不懂事的五丫頭來投奔我,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多後來的事。”
聽柳葉兒說的誠懇,送來的銀子也誠懇,劉大姐是真不好再說什麼了。
她也想著要說什麼,好給柳葉兒寬寬心,就在這時,便聽到柳葉兒嘆息道:“再說了,往後我就算是想這麼幫幫你們家,也未必能幫上幾回了。”
“五丫頭要是一直這麼鬧,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那五味齋就得關門。到時候我自己連個去處都沒有,別人也就真顧不上了。”
留了碎銀給劉大姐,柳葉兒就跟小武離開了。
起初劉大姐心裡還只是稍微有點不對勁,然而等柳葉兒離開以後沒多久,她越發琢磨過味兒來了。
這算是怎麼說的呢!?
鬧了半天,敢情原來那個短命的,可以不必進去衙門裡面蹲著的,都是因為那個柳玉喜?
劉大姐悶頭琢磨半天,越想,那臉色就越是難看。
出了雁兒衚衕,小武撓撓頭,“姑娘,你找她到底幹嘛呀?”
“你不是瞧見柳玉喜就煩嗎?”柳葉兒笑笑,“放心,很快你就見不著她了。”
像這樣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就算是吳良真的一天到晚幹了缺德事兒,哪怕劉大姐恨不得直接給他扒了皮,抓著他老二吊起來打,也絕不會希望他被直接關進衙門。
在這樣一個朝代,一個女人要想撐起一個家,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剛開始吳良別關進去,興許她還能覺得有些痛快,然而過不了兩天,冷靜下來以後,她就得盼著吳良回來了。
一家子的重擔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柳葉兒可不信她會真的沒怨氣。
然而說到底,始終都是吳良犯了錯,就算是被灌進去,那也是他活該,所以她有氣也沒地方發洩。
然而現在柳葉兒給她提供了一個可發洩的人,她更不信她還會那麼淡定,無動於衷,不去找柳玉喜的不痛快。
她是要開門做生意的人,直接趕走柳玉喜,怎麼說也有很多不方便,更何況還有個楊氏,不分青紅皂白的攪合著。
柳葉兒也是打從心底的厭惡起了,和柳玉喜那種人發生爭執,比跑到街上找只狗吵架都不如。
只要劉大姐能琢磨過來,那柳玉喜繼續跑她門口要飯惡心人的日子,只怕是過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