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伯是心善,看著吳良現在這模樣,也覺得可憐。但趙大伯是想了又想,也沒有臉開這個口,去跟柳葉兒求情。
於情於理,吳良都是錯的,他哪能幫得上?
趙大伯連連嘆氣,擺手,“你這忙,我幫不了,姑娘了算。”
“我了算是麼,好辦,剛才我就已經了,只要能把從我這貪走的銀,一樣一樣的給我還回來,過去的事兒就算了,讓你走也走的好看點。”
柳葉兒冷著臉,“要是銀拿不回來,那也好辦,衙門可是一天到晚都開著門的。”
吳良兩腿一軟,差點就癱軟在了地上。
去衙門,他這可算是偷啊!
偷個幾兩也就罷了,他偷的這可不是數目,到時候根本就不是幾板就能解決的了!
冷汗從他腦門上一個勁往下滑,吳良哀聲求著,“姑娘,我……我一時實在是拿不出,往後你就讓我在這白幹,我白幹!”
“你白幹我也不想要。”柳葉兒臉色一沉,隨手從周媽媽食盒裡抄起一樣點心就砸了過去,“剛才還沒看清是吧!?看!你現在再給我好好看!”
“五味齋的牌匾這才掛上去多久,我費心費力要維護的名聲,就這麼讓你給毀了!今天要不是周媽媽找過來,把這件事給撕開了,你還有可能在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
火氣發到一半,柳葉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一臉歉意,“周媽媽,您也瞧見了,這事兒是我們五味齋的不是,可之前我是真不知道我們這還有這麼一檔事。”
“但是不管我知不知道,這件事都已經出了,也確實是給孟家添了麻煩。這樣吧,今兒你們在我們這定的點心,我們按照十倍的價錢賠給你們,等會兒就讓我們的人專門給送到府上。至於周媽媽您……”
柳葉兒嘆氣道,“您不開口我也知道,為了這件事,一準牽連到了您。這本是我打算今天當個貼補發給夥計們的,您先拿著,只當是我跟您賠禮道歉了。”
沉甸甸的銀往周媽媽手裡一塞,剛才還拉長著臉的周媽媽,那表情頓時就緩和了不少。
“看出來了,柳姑娘你還算是個有誠意的,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們老爺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那就這麼算了吧。”
這就算是已經有要離開的意思了,臨走前,周媽媽又不忘回頭,叮囑了柳葉兒一句,“柳姑娘,你這當家的是做的挺好,但這當家的幹的再好,下面鬼兒不好好收拾,照樣不成!”
“就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就是今天給你跪下,頭磕破了,你也不能再讓他回來!”
話裡話外,已經有了要為柳葉兒開脫的意思,柳葉兒頓時覺得,送出去的那包銀實在是劃算的很。
送別了周媽媽,柳葉兒冷眼瞧著吳良,“聽見了?少給我來這一套,事情都已經鬧成這樣了,再把你留下來,往後誰還敢來咱五味齋買點心?”
“要麼,銀一文不少的給我送回來,要麼,武,也別拖了,直接把他送衙門吧。”話間,柳葉兒又看向了王李二位掌櫃,沖那二人拱拱手。
“對不住二位掌櫃了,原想今天在這好好請你們聚一聚,沒想到出了這檔事。等會送他去衙門的時候,也勞煩二位掌櫃的跟著走一趟,也好當個證人。”
“別,別呀姑娘!怎麼就非得去衙門了呢!”吳良臉上笑也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姑娘……”
不管他怎麼求,柳葉兒就是不為所動。
今天這頓飯,吃的不可謂不精彩,估計就連歲數最大的趙大伯,都沒見過這麼個陣仗。
只除了一人還挺自在,不管他們如何嚷嚷,如何驚惶,唐景雲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姿態,淡定的吃喝。
自從回了皇城,他能天天泡在五味齋的時候,就比以前少了不知道多少,更是難得才能嘗一嘗這兒的東西。
至於吳良這點事,他連看都懶得看,有柳葉兒在,這都不算是什麼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