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兒眉心一皺,“我怎麼聽你這話,就好像他已經死了呢?”
要是真擔心,她現在不應該趕緊幫著去喊大夫麼?現在她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就是誠心不想讓武去呢?
再了,柳玉達這不也還好好的,沒死麼不是?雖然是糊了一頭一臉的血,看上去確實很驚悚,但他那肚還是一起一伏的,暫時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她怎麼嚷嚷的,就好像是她把人給弄死了呢?
柳葉兒心知肚明,不能跟她就這麼耗下去,柳玉喜這人多精明,她是知道的。
當下,她就給了武一個眼神,武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二話不就推開了柳玉喜,急匆匆找大夫去了。
“找吧,你們找去吧!人要死的時候,沒一個攔著的,現在人都死了,你還裝什麼!”
柳玉喜哭著揮動著手裡的血書,鼻涕一把淚一把,“怪不得我哥得寫下來這個呢,一點都沒錯啊!你們真不是東西!”
眼看著真出了事,先前還有些看熱鬧的人,登時就變了口風。
要是真來胡鬧,還能把命搭上?人家這都撞牆自盡,血濺三尺了,怎麼還可能是假的呢!?
“聽聽,你們都聽聽!要不是他們把事幹的太絕了,能把我哥給逼到這個地步!?”
永秀鎮不大,到底有幾個念過書會識字的,柳玉喜也認得,她抓著那血跡斑斑的紙張,起來就抓住了旁邊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老頭,非讓他給念。
“我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頭寫了什麼,這就我哥臨出門非要我收好的,我一個不識字的唸了也沒人信,我幹脆就找別人念,當著大家夥的面念!別又是我冤枉誰了!”
柳玉喜嗚嗚地哭著,山羊鬍老頭也是個好管閑事的,本來跟他就沒半點關系的事,頓時也擺出來了一副正氣十足的模樣,心地把血書鋪平展了。
他抑揚頓挫的一念,沒等他念完,柳葉兒心裡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這不就是在學蔡有為麼!?
就連裡面寫著的那些,也是蔡有為用寫過的,如今讓柳玉達照扒了過去,無非就是控訴,蔡綠桃是怎麼怎麼對不起他,又是怎麼怎麼跟姘頭在一起,怎麼對他背信棄義,喪盡天良。
唯一不同的是,蔡有為當時是真忍無可忍,到了崩潰的地步,寫出來的東西也是真情流露,自自學聲聲淚。
到了柳玉達這,光學了個表面功夫,看著挺通順的一句,從他這出來,就怎麼都給人感覺別扭的要命。
不光前半截學回了蔡有為的控訴,後半截柳玉達也學的挺像,挨條列出了,柳葉兒跟蔡綠桃是怎麼對不起他的,得怎麼補償他。
山羊鬍還唸的一本正經,“是她們對不起我,我的死,都是被三姐和蔡綠桃那個不守婦道的逼死的!娘!你可一定要去幫我告官,除非……”
前面那些狗屁不通,廢話連篇的話,柳葉兒聽聽也就算了,只當是在自家門口聽了狗叫。
可是後面“除非”的這幾句,剛聽了個大概,就硬生生把柳葉兒給氣笑了。